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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面,沈怨趴在床邊,看著熟睡中的慕以,或許是因為昨天失血過多,他的臉上帶著些許蒼白,平日淺眠的一個人,在有人闖進房間的情況下都沒有絲毫要清醒的跡象。
指尖在慕以的臉上輕輕一碰,又猛地縮了回去,沈怨睡在慕以的旁邊,近乎是毫無顧忌的注視著慕以,滿是佔有欲。
被窩裡面的兩隻手交握著,不知道看了有多久,沈怨才像隻小獸一般動了動,湊近了些,視線在慕以那顏色淺淺的唇瓣上停留了好一會才移開,一個帶著克制,在輕不過的吻落在睡夢中慕以的額間。
“師尊。”
他躺了下來,靠在慕以的頸間輕蹭,若有若無的魔氣圍繞在慕以周圍,將他整個人密密包圍了起來。
“師尊,我的…”
一道近似呢喃的聲音在房間裡面響起,聲音沙啞,像是情人之間的呢喃,可若是仔仔細細的去聽,便會聽出藏在話語裡面令人恐懼的偏執。
師尊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覬覦,任何人都不可以傷害他。
這任何人當中,也包括他自己。
壓製血蠱之後,日子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慕以像是絲毫不擔心幻境外面的情況,還在白花樹上搭了一個秋千,閑暇無事的時候便跑到沈怨的院子裡面坐在秋千上看畫本子。
白花樹是浮生劍幻化而成的,本體浮生劍被吸到樹根裡面之後,就跑不出來了,此時看見自家主人近在咫尺,總是焦急的抖著樹枝,花瓣顫顫的落下,像是在訴說它的慌張。
可惜浮生劍並不能說話,坐在秋千上的慕以也不知道他所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是每當花瓣成倍飄落的時候,總是會抬起頭來看看枝頭有沒有禿掉。
畫本子上蓋滿花瓣,遮擋了上面的畫,慕以剛想將書拿起來抖抖,便見沈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身邊竄了出來,將那書搶到了自己的懷中,抱著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師尊總是抱著這書看,不知道上面有什麽吸引人的東西。”
這句話聲音沉沉的,帶著低落感。
沈怨緊攥著手中的書本子,眼中閃過晦暗。
白花樹的秋千就在沈怨的院子當中,幾乎是打開窗便能看見坐在秋千上的慕以,而那雙眼睛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從這書本上面移開過,沈怨受不了那雙眼睛在其他地方駐留那麽長的時間,手指忍不住發癢,想抬起那人的下巴,想那人的眼中只能裝下他一個人的身影,想將眼前這人,壓在秋千上肆意親吻。
那一瞬間,內心所有陰暗不堪的想法全都湧了上來,怎麽都壓不下去。
慕以從秋千上站起身,走到沈怨身前,他將那書從沈怨手中抽出,放在一旁的樹乾上,藏在手裡的東西還沒有遞出去,便被急急忙忙出現在沈怨面前的右護法打斷了。
“魔…魔主!”
右護法面色嚴肅,看起來是發生了什麽棘手的事情,而在看到慕以之後,似乎顧及著什麽,遲遲沒有匯報出來。
兩人世界被打斷,沈怨背對著慕以,不悅的皺起眉頭,看著右護法欲言又止的模樣,更是陰鬱煩悶。
“說。”
得了令,右護法單膝跪地著,這才沒什麽顧慮垂下頭一股腦的將今天早上的突發事件講了出來:“今日一早,魔域各地都遭到修仙者們的攻擊,在凡間生活,從未做過亂的魔獸們全都被修者們一一斬殺,他們說……”
說到這裡,右護法抬頭看了看就站在沈怨身後的慕以,然後將剩下後半句話補全。
“他們說,魔主將他們的仙君扣押在了魔域,要魔主將慕仙君放回,屆時魔仙兩界互不相擾,魔域的動亂也會停歇。”
“不然十日過後,仙門百家將會前來攻打魔域,挑起動亂!。”
在聽見“放回”兩個字,沈怨身上的氣壓便開始低沉了下來,眼中壓抑著的狂風暴雨像是隨時都能爆發傾瀉出來。
放回?
玩笑,他永遠都不會放開師尊……
掩下眼中所有的一切異樣情緒,轉過身時,沈怨臉上又恢復了往日淡然與冷靜的模樣,他抿了抿唇,走近了些將慕以抱住。
因為隔著衣服,沈怨的聲音還帶著許些氣音感,聽起來悶悶的。
“師尊等我回來!”
他先去將那些礙眼的東西解決掉之後,就再沒有人再來打擾他和師尊了。
而站在原地的慕以看著手中的奶糖,又看了看沈怨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的自然自語道:“糖還沒給你呢……”
時間一晃兩三日過去了,這幾天,慕以一直見不到沈怨的身影,往往只是在晚上半夜淺眠驚醒的時候,看見趴在自己身旁的人。
即使是在幻境之中,眼前所有的一切都顯得無比真實,就連沈怨眼底的青黑也顯現了出來,在那冷白的皮膚上格外明顯。
慕以伸出手蹭了蹭沈怨的眼角,起身下床將人抱上了床,躺在對方身旁,又是一夜好眠。
雖說修仙界攻打魔域,陣勢浩大,卻還是被沈怨一己之力壓的喘不過氣來,險些落荒而逃,卻還是在咬牙堅持著,沈怨也不急,黑著眸子,慢慢逗著眼前這群道貌岸然的修仙者們。
“所以呢,你們想將師尊帶回去做什麽?”
他輕聲說道:“師尊是我的,誰都別想要帶走他!”
戰場對面是一番模樣,宮殿內裡又是另一番情形,慕以半靠在塌上,看著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弟子禮的人,慕以眼眸低垂著,讓人看不懂裡面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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