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看不見的慕以,這才恍恍惚惚的想著,阮清臉上的面紗,似乎因為什麽原因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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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後,慕以就過上了失明的日子,眼前一片灰蒙蒙的,什麽都看不清,生活影響倒是其次,還可以朦朧視物,唯一不能的就是外出。
大雪天寒,出門便凍得手腳冰冷,木屋窗邊的矮塌上築著一個小小的窩,身著白衣的公子坐在其中,聞著透著窗戶紙滲出來的梅花香發呆。
唇邊被冰冷的東西貼住,甜味從味蕾裡面散開,帶著水果的清香,慕以咬掉一半,其中另一半便被人惡作劇般的叼走了,反反覆複,面前的人像是樂此不疲一般,重複著投喂的動作。
自從那天以後,阮清就像是沒有了什麽顧忌一般,不再分白天黑夜出現。
因著眼睛的原因,他反應總是會慢半拍,這回借著那拌柚子肉的間隙,等到面前的阮清不輕不重的咬了他舌尖一口,慕以這才回過神來。
即使成了籠中之雀,但是卻絲毫不見狼狽,失掉的視線完全影響不了動作,慕以反客為主,將阮清壓過來親。
鬼魂本沒有溫度,可是阮清吐出來的呼吸卻似乎帶著灼熱,他呼吸紊亂,全然不見前幾天的陰鬱之感。
窗外陣陣梅花香透過來,陽光透著白雪照進屋子裡面,阮清恍惚間覺得這陽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嘀嘀嘀,當前位面反派黑化值過高,正在進行位面降溫處理。”
“嘀,系統上線,宿主你好,系統竭誠為你服務。”
冬月大雪飄飛,雪花落在臉上,帶起一片冰冷的溫度。
慕以從一片光亮中睜開眼睛,因為長時間習慣黑暗,此時眼前驟然明亮,眼睛不適應的閉了閉,好半晌才睜開。
溫暖的披風擋住刺骨的寒風,頭頂的風雪被遮住,柔軟的手帕拭去臉上粘上的雪花,慕以眨了眨眼睛,等到適應眼前的光線後,便看見一個侍女裝扮的人站在自己面前,一臉擔憂道:“小公子當心些,千萬不要受涼了。”
手指因為長時間露在外面,凍的通紅,慕以似有所感低下頭一看。
小手潔白如玉,指尖透著些許粉紅,可是那骨節之長,卻只有十歲孩子般大小。
系統看著縮小版的宿主,被萌化的一顆心臟酥酥麻麻的,連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了許多:“宿主呀,我們這是在反派的回憶裡面。”
反派黑化值過高,系統會自動開啟世界降溫處理,避免因為反派黑化值爆表而導致世界的崩塌。
說完系統又委屈巴巴的哭訴道:“定位系統那邊出現了問題,我解決完了之後,就被世界意識關在了外面,抱歉呀宿主,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慕以搖了搖小小的腦袋,說道“沒關系”,毫不意外,哭包小系統被會心一擊,躺在空間裡嚶嚶嚶的臉紅去了。
此時的世界是在回憶裡面,慕以尚且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何,只能任憑自己手上的雪被侍女擦乾淨,而後自顧自坐在庭院裡面。
庭外的雪似乎要下的大些,寒風刺骨,吹得嫩生生的臉頰生疼,慕以卻沒有多大的感覺,他還在想,在現實世界中,若是阮清發現自己不見了,又該怎麽辦。
鬼魂對於其它事物格外敏感些,靈魂在回憶世界裡面,那現實世界,只會留下一具空殼,依著阮清的性子,怕是會急得發瘋。
這樣想著,對面傳來陣陣小孩嬉鬧的聲音,院外梅花梭梭落下,在半空中悠悠蕩了兩個圈,便落在了地面上。
紅梅配著白雪,當真是好看到了極致。
慕以抬頭這才發現,庭外竟是種著滿園的紅梅,他聽著聲音走進梅園裡面,將侍女遠遠的甩在了身後。
離得近了,便看見三四個孩子在一顆梅花樹下圍成一團,手中拿著拳頭大的雪團往中心圈的地方摔過去,唇邊還帶著惡劣的笑容。
“病秧子,誰準你穿著這麽好的衣服來這裡的。”
嶄新的布料被雪水滲進,完全抵擋不了冬日的寒風,被圍在中央圈的小孩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唇色蒼白,明顯被凍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是那群嬉鬧的孩子卻絲毫沒有發現異樣,還不斷的丟著雪團,開心的笑成一團。
嫡庶之分,受寵或不受寵之間,會形成不同層級差異,像這種組團欺負其它府中不受寵的小公子這種現象,在扭曲的思想與時代下,並不少見。
於這種情況下長大的孩子,帶著近乎天真的殘忍。
慕以眼神一冷,左右看了看,最後折下一旁開著花苞的梅花枝跑了過去,打在那群揚起手準備丟雪球的小孩們手上。
嫩條枝一下打在手上,帶著鑽心的疼痛,雪球嘩啦啦的滾落在地面上,一群世家小公子們看著這個突然跑出來的雪團子,紛紛瞪大了眼睛,手背被梅枝打到的地方刺疼,他們忍著哭腔,還裝作凶巴巴的吼道:“你是哪裡來的小混蛋,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語氣嬌縱,老氣的台詞一看就是從大人那裡學來的。
沒有理這群被慣壞了的小孩,慕以走近了些,伸出手想拍掉縮成一團的小孩身上的積雪,將人帶去看看大夫。
大雪天寒冷刺骨,即使身上有著一層厚厚的披風,也難擋涼意,更何況眼前的小孩,雖說身上的衣服是裁製的新衣,但是卻不難看出那是一套秋衣,薄薄一層穿在身上,寒風直往骨頭裡面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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