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生酸溜溜的說道,被身旁的女同桌用手肘捅了捅腰,一瞬間疼的說不出話來:“喂喂喂,怎麽說話的,注意一點。”
周圍帶著好奇的眼光朝著顧彥看過來,謠言中心的主人公坐在那裡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被這些事情所影響,或者說是根本就不在意。
帶著惡意的打量或者是好奇的眼神,他從小就已經習慣了,只是在人們談論的話題開始圍繞在慕以身上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一皺,心裡面的厭煩開始無限被放大。
好吵…
森然的冷氣從少年身上彌漫出來,將身旁帶著眼鏡的小男生同桌凍得渾身一抖,他好奇的四處張望著,像是在確定這股冷氣到底是從哪裡出來的,探查一半天都沒有結果,小男生伸出手撓了撓頭,小聲嘀咕道:“奇了怪了。”
板凳卻是不留痕跡的往旁邊挪了挪。
身後的交談聲越發的響,甚至還指名道姓的說著顧彥的壞話:“我看兩個人都是一樣的德性,不然又怎麽會搞到一起,做出的事情不敢承認,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嘖嘖,沒眼看。”
聽見這話,顧彥的眸色一沉,轉過頭朝著身後看去,對上男同學鄙夷的眼神,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顧彥的長相偏冷,不說話的時候疏離感滿滿,仿佛距人於千裡之外,像是雪山上的寒冰,讓人不敢輕易靠近,此時搭下眼睫看了過來,一雙眸子暗沉,更像是未出鞘的寒劍,帶著鋒芒,無端的透著陰戾。
這樣的顧彥誰都沒有看見過,所以男同學當著對方的面說壞話被當場抓包,尷尬的同時還帶著懼怕。
那男同學正是前兩天將顧彥的書碰倒的人,像是想到了什麽,忌憚感褪去,說話不像之前一樣心虛、眼神飄忽不定,而是一臉不屑道:“嗤,敢做還不能讓人說出來嗎。”
聽見這句話,原本嘈雜的人聲安靜了下來,恰巧這時值班的老師走了過來,朝著教室裡面看了看,坐在位置上面的人條件反射的拿起身旁堆積的作業放在桌子上面,假裝自己在認真的學習。
教室又恢復了安靜,只有“唰唰”的書頁翻動的聲音,顧彥收回了視線,看著桌子上面白色的畫紙,神色晦暗不明。
書本被整潔的堆在一旁,書桌上面卻沒有放著作業,而是一張白紙,說是白紙,仔細一看,上面又有著淺淺的黑色線條,看上去像是畫的什麽植物。
借著窗外的光線,白色的畫紙折射著光,若是再仔細一些,便會發現被線條掩蓋的後面,密密麻麻的重複寫著什麽,被白紙透著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只知道像是一個人的名字,力道之大在畫紙上面留下了凹凸的痕跡。
身旁的窗簾被拉上了大半,淺淺的光打在顧彥身上,將他整個人隱入陰影之中,叫人看不真切。
慕以被叫入了教室辦公室,陷入滿桌子的複習資料的班主任抬起頭,扶了扶眼鏡:“來了。”
慕以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將一大堆卷子放在一旁狹小的空余地方,羅青才松了一口氣。
如今是上課時間,辦公室裡面的老師很少,零星幾人,將手中的水杯接滿水,羅青這才重新坐了回去,指著那堆卷子道了一句:“這堆卷子等一下抱回班上發下去,是後面五天小長假的數學作業。”
五天的小長假,是因為兩天后的高考,學校作為考場要將考試的教室都空出來,其余年級的學生都要放假回家。
雖說放假有五天的時間,可是看那一堆厚厚的卷子,應該有四、五張左右的樣子,加上其他科目老師布置的作業,眼前的班主任簡直就像是“笑裡藏刀”的惡魔,讓面臨假期的同學恐怖哀嚎的存在。
慕以點了點頭,示意他知道了,但是卻沒有起身離開,看著眼前唇邊帶著淺笑若有所思的老師,他知道對方叫他過來一定不是搬作業那麽簡單的事情。
羅青喝了兩口杯子裡面的熱水,突然出聲問道:“慕同學和顧同學關系很好嗎?”
慕以隱隱約約的聽見了一些謠言,所以對著羅青說出來的話並不感到驚訝,他如實回答道:“嗯,很好!”
單方面的很好。
聽見慕以的回答,羅青抬起了頭,落在少年乾淨的眉眼上,對方身上的氣息完全和顧彥是兩個極端,至少活了四十幾年,已經步入中年的羅青從沒有看見過像顧彥那樣的學生。
明明是青春肆意的年紀,周身卻死氣沉沉,像是一潭掀不起任何波瀾的死水。
他點了點頭,對著班上的那些謠言不以為然,只是對著少年叮囑道:“顧彥那個孩子…唉,既然你們關系很好,那就多照顧他一點,班上的那些話也不要聽進去,我會處理,剩下的時間就好好複習,為之後的高考做準備。”
慕以的成績在班上是數一數二的,照著如今這個趨勢穩定發展的話,z市的大學也是毫不費力的,羅青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若是可以的話,在學習上也多多輔導一下他,我看過他的一些作品,這孩子在畫畫上面有一定的天賦,就是分數差了一些。”
中年男老師鬢角開始微微發白,他戴著一副眼鏡,看著手中的成績表開始為班上的學生思量之後的道路,桌子上堆滿了篩選出來的複習資料。
此時絮絮叨叨的在慕以耳邊說著話,輕緩的聲音響起,卻並不顯得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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