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訪客先發製人,拍了拍手,一眾少年少女便走了進來。
訪客掛著討好的笑容,說道:“聽聞國師大人遇刺九死一生,身子至今尚且還有些虛弱,這是下官府上特意奉上來的侍從,特地照顧大人的日常起居,隻盼著國師大人聖體康健才好。”
那幾人當中,女子有之,男子亦有,甚至更為荒誕的是,其中有一人的面容同著陸離竟有著五分相像,那人喚著下人抬上奇珍異石,名畫名冊,絲毫沒有注意到眼前人溫和的面容已經冷了下來。
“出…”去。
剛吐出一個字,便見那人突然面露驚恐之色,仿佛看見了什麽可怕的東西。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周圍人的人一動不動,就連空氣都靜止了下來,站在原地的慕以不禁後退半步,陡然陷入一個懷抱當中。
來人從背後密不透風的將人抱住,低啞暗沉的聲音貼在慕以耳邊,冷不丁的道了一句:“大人這是,想娶親納侍了嗎…”
猝不及防被人抱住的慕以下意識反應想轉身,眼前一恍惚,熟悉的房間布置映入眼底,他們竟是直接從前廳瞬移到了寢房。
慕以的房間中一直有著一個案桌,若是平常,那上面總是堆滿了奏折和書本,可如今因為前不久國師重傷,在皇宮療養,這地方倒也空了下來。
而此時,空下來的案桌倒也方便了陸離。
慕以被黑色的氣息所包裹,逃脫不得,身後是冰冷的案桌,身前是滾燙的胸膛,他看著黑沉眸子的人,出聲想解釋什麽,卻不想陸離直接壓了下來,順著慕以那微啟的唇縫便吻了上去。
這是兩人在這個世界當中,雙方都是清醒狀態下的第一次親吻,如記憶之中的青澀,卻毫不掩飾其主人的掠奪和佔有欲。
不論是那個世界的陸離,都掩不了在這一方面的生澀,唇瓣觸碰時,不會唇舌交纏,反倒是喜歡在慕以的下唇上吮吻,一下又一下,像初生的幼崽般小心翼翼的舔舐著。
熟悉的感覺印了上來,慕以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清晨時的輕微不適,在看著眼前人的模樣,還有著什麽不明白的。
他微微錯開身躲著陸離的親吻,對上對方的眼眸,又無奈的湊上前去親了親。
“我沒有碰他們,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跟他們說。”
本來是打算讓那客人退出國師府,可沒想到話還沒有說完,陸離就將他給帶走了。
頸部被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被包裹的空間中傳來陸離的回應。
“若是大人碰了他們,我會殺掉他們,然後將大人關起來,大人娶親成婚,也只能同我一起,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事到如今,陸離不在害怕嚇到眼前這人,撕下所有偽裝,毫不掩飾自己的佔有欲。
他們不曾在最恰當的時間相遇,所遇所求也不全然是內心所想,陸離本想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地,然後再表明心意,可是當看到剛才那一幕時,所有偽裝的風輕雲淡、溫和全都破碎。
他自詡不是一個良善之人,怨氣偏執刻進骨子裡,早就已經洗不掉了,比起溫水煮青蛙,屬於陸離的方式,吞噬掠奪更為合適。
面對著如此的陸離,慕以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即使周身被黑氣的氣息包裹住,也沒有絲毫的忌憚和畏懼。
仿佛早就知道是這般樣子,吞噬之氣在慕以周圍全都化為烏有,最後化為寥寥一絲清風而過。
“好。”
他如此應道。
徹底互通心意的兩人免不了親昵一番,原本案桌上少的可憐的東西更是尚未逃過一難,全都掉落在地面上。
兩人的姿勢也不知道何時發生了變化,溫和如清風的吻從陸離的臉畔慢慢下滑,最後落在那張被咬的緋紅的薄唇上,呼吸交纏,炙熱的快要融化。
陸離的眼神漸漸的開始有些潰散,耳邊貼著一道聲音響起,他聽得不要透徹,勉強凝起精神,問道:“什麽…”
“是何時開始恢復記憶的?”慕以問道
那段黑暗的記憶想起來的時候,就算是此時正在親吻著,昏沉的大腦也在此刻瞬間清醒了過來。
陸離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唇瓣,湊上去咬了一口,力道不輕不重,慕以沒有絲毫吃疼,就像是被小動物凶巴巴的揮了揮爪子,呲了呲小奶牙,沒有絲毫威脅的感覺。
“在春獵過後便恢復了。”
春獵一事,慕以九死一生,只要一想到那道白色的身影,陸離渾身的嗜血氣息就極難壓製住。
一想到自己昏迷的幾個月,恢復記憶的陸離是怎樣度過來的,心臟的地方仿佛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生生的疼,慕以低下頭,在陸離的頸脖邊蹭了蹭,滿是歉意的說道:“抱歉。”
陸離卻不打算放過人,微微後退些,抬起眼來盤問道:“那大人呢,大人是何時恢復記憶的,又是何時開始喜歡上我的?”
慕以只是看著陸離淺笑不語,俯下身重新讓人陷入欲望的汪洋之中,耳鬢廝磨間,他將人拉近了些。
夏夜的晚風清涼,帶著梨果的清香飄了滿園,兩人緊緊的貼在一起,仿佛能聽見對方的心跳聲,慕以眼前是無邊的夜色,星河映入陸離黑沉的眼底,眉眼燦若星辰。
“很久很久之前…”
很久很久之前便恢復了記憶,也從很久很久之前便開始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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