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此時還有士兵正在出生入死,抵禦外敵呢,這倒好,直接領到家門口來了
也難怪有武官氣不過,沒有顧及前方的帝王直接出聲刺道。
第164章 神岄(27)
屋簷的水滴落下來, 隔絕了一些視線,對面的四皇子陸明站在雨夜裡,穿著燙金色的軍袍,站在一眾兵將面前眼神睥睨, 仿若對面的人才是叛軍。
他揮起手中的長劍, 喊著“殺叛軍”的口號, 看起來滑稽而又可笑。
站在殿內的陸離手持重劍, 一步一步向外走去,劍端在地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發出刺耳而又令人牙酸的聲音,陰沉的目光恍若野獸一般盯著對面的一眾人, 眼中滿是血色。
對面的人還沉浸在即將成功叛亂的喜悅之中,聲音一聲大過一聲,臉色漲紅,直到為首的將領被一劍封喉, 無數紅色的鮮血從頸脖間噴湧出來, 染紅了地面, 這群人才從狂歡當中反應過來。
那身著黑袍的人穿梭在其中, 瞬息之間便取了那些所謂精兵的性命,仿若死神降臨,所到之處,鮮血遍地、屍體堆積,手起刀落便絞殺數十人的性命。
那震耳欲聾的口號聲不是勝利的前兆,而是死亡的悲呤,而可笑的是, 這群人直到死後才知道, 所謂的陷阱僅僅只是早已經設好的死局。
是承裝他們野心的墳墓。
雨勢漸大, 慘叫嘶吼聲混著呼呼的雨聲,像是孤魂悲哀的嗚咽聲,在這深宮的夜裡,讓人不禁頭皮都開始發麻。
空氣中的血腥味濃重得仿佛要溢出來似的,在潮濕的雨氣中令人作嘔。
昏暗的廊道只剩下偶爾還亮著的一盞燈,一頭灰狼奔跑在其中,狼瞳在黑夜之中閃爍著光,警惕得盯著周圍的一切。
“咳咳咳。”
空氣中傳來一道微弱的咳嗽聲,白色的衣角一閃而過,昏暗光線露出來的面容蒼白無比,帶著一絲病氣,卻不掩清雋之感。
“喵喵喵喵!”-宿主,我們要快些了,再晚一點怕是要來不及了。
地面上的白酒對著慕以喵喵一通,焦急的尾巴都打了結。
慕以剛蘇醒過來渾身脫力,撐著一旁的柱子緩了緩,才低頭看向地面上的白貓,問道:“為何事情發生的這麽突然,如今的周朝斷不可能出現叛軍逼宮的情況?!”
白酒:“我被管束了起來,具體情況也不清楚,隻清楚自宿主昏迷三個月之後,這個世界就開始有了崩塌的跡象。今日若是不能趕在任務目標黑化之前降低黑化值,這個小世界仍然會崩塌掉。”
慕以:“...”
他在沉睡中尚且感受不到時間的具體流失,意識被困於混沌的時間,卻沒想到小世界中已經是三個月過去了。
晚風吹得衣角翻飛,慕以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手上提著一盞昏黃的燈,朝著黑暗中走去。
-
此時的乾清殿門外早已經血流成河,數百具屍體堆積起來,臉上無一都是驚恐的表情。
冰冷的雨珠劃破劍端,衝刷著上面鮮血的痕跡,站在雨中的人渾身上下被淋濕透了,黑色的衣袍沾染上鮮血被染成了深黑色。
陸離半邊臉都染上了鮮血,借著廊前昏暗的光,照亮那半張染血的臉龐,仿若從地獄而來的修羅。
四皇子陸明此時癱倒在地面上,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一隻斷掌淌在血水中,還在無意識的抽搐著。
他此時臉色蒼白的就像是一張白紙,眼中同著那些已經死掉了的士兵一樣,布滿了恐懼,再也不見最初的野心勃勃、勝券在握的樣子,像是一條喪家之犬一般。
“瘋子,瘋...子...”
陸明不斷呢喃道,他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離,身體下意識的往回退想要遠離對方,可是斷掌的地方讓他疼的渾身顫抖,身體幾乎是脫力,半點使不上力氣。
或許心理上的恐怖遠勝過身體上的疼痛,親眼見著自己身後的所有人被絞殺,最後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未知勾起最深處的恐懼。
那人拖著染血的劍,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冰冷的劍最後搭在脆弱的頸脖處,似乎下一秒便會割破他的喉管。
站在他面前的陸離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微微歪了歪頭,另一半乾淨的臉頰顯露出來,鮮血與純淨混雜在一起,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感。
“想死?”
陸離的聲音在夜風之中有些沙啞,唇角勾起淺淺一笑,透著幾分詭異。
“死太便宜你了。”
“千不該萬不該,你們不該傷了他的…”
隨著那道沒有絲毫感情起伏的聲音落下,手起劍落,刺耳的尖叫聲刺破黑暗,原本宮殿裡面的大臣們背後早已經冷汗連連,內裡的衣衫也被打濕,殿內寂靜無聲,就連一顆針落地的聲音都聽得見。
呼吸聲微乎其微,他們僵站在原地,就算是最開始出言訓斥,莽撞無禮的大臣在此刻都緊閉著口,不敢出言阻止雨中發瘋的人。
對,是發瘋的人…
衣角的積水滴落,顆顆紅色的水珠掉落在地面上,癱倒在地面上的那人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刺破雨夜,刺穿人的耳膜,激得殿內的一眾人心底發涼。
殿外昏黃色的燈籠搖晃,簷上的水滴落下來,在安靜的大殿之中發出“嘀嗒嘀嗒”的聲音。
“咳咳。”
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道微弱的咳嗽聲,那道聲音很小,小到那淋漓的雨聲可以輕易將其蓋過去,可卻讓滿手是血的陸離陡然僵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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