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小順子聽到童歲張皇失措的叫聲,連忙推門進來。
看到的便是兩人在同張床上的畫面。
他當即被嚇傻了,雖然這幾年跟在童歲的身邊見識了不少大場面,但這種場面還是超過了他的接受范圍。
“滾出去。”
容瑾冷冷命令道。
小順子雙腿發軟,應了聲是立刻退了出去,把房間門給關上了。
童歲捂著臉。
他忘記了容瑾在自己床上這件事,一不小心就喊了出聲。
“他平時也是這樣闖進來的嗎?”容瑾眼底閃過陰鷙,“不懂尊卑的東西,乾脆砍了算了。”
“沒有沒有!”童歲連忙拉著他的手,“他平時不這樣的。”
容瑾側目,童歲身上的衣服穿得還算是整齊,不該露的一律都沒有露。
他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
此刻的天色剛蒙蒙亮。
小順子站在外面,冷汗已經濕了他的內衫,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掉腦袋的打算。
容瑾怎麽會在童歲的床上呢?
雖然他看到的畫面裡兩人都穿著衣服,但一看就是剛睡醒的模樣還是引人深思,他不禁想起了這段時間一直在宮內流行的某種說法。
容瑾雖然是天閹,但是有斷袖之癖。
而童歲正是因為滿足了他這方面的興趣,才得以一路被扶持。
小順子自然知道這些話是無稽之談,他在童歲身邊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看到有什麽過分的事情發生。
他胡思亂想間,房間門忽然從裡面被打開。
跟在小順子身後的幾人連忙跪倒。
“督主。”
小順子恍然慢了半拍也跟著跪下。
容瑾此時已經恢復了平時的冷漠,雙手抱臂站在門邊,看著那幾名端著托盤的下人。
托盤上是繡著龍紋的黃袍。
他走出幾步,伸出的手搭在小順子的肩膀上,淡淡道:“你留下,其他人進去吧。”
幾人應聲起來從容瑾的身邊走過。
被點到名字單獨留下來的小順子渾身發抖,完全沒有膽量抬頭再看容瑾一眼。
容瑾收回手。
小順子雙腿脫力地跪倒在地上。
容瑾俯下身,“你剛才有看到什麽嗎?”
小順子哆哆嗦嗦道:“沒有,奴才剛才什麽都沒有看到。”
容瑾睨了一眼他的臉。
小順子的年紀大不了童歲幾歲,一張臉長得清秀,平時見到童歲的時候眼底的熱忱總是讓他覺得不舒服。
容瑾道:“你入宮幾年了?”
小順子低低道:“奴、奴才自記事起就在宮內了……”
“那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不該看的、問的、想的,最好都記住了。”
“是,奴才謹記。”
小順子低著頭,看著眼前那雙一塵不染的靴子轉而走進去時,他渾身脫力,只能用手撐著地面才能保證自己不摔倒。
……容瑾,這算是放過他了嗎?
他的確是有一些隱秘不為人知的小心思,但自以為隱藏的很好,沒有想到容瑾能輕易地點破。
短短的幾分鍾時間,他覺得自己從地獄裡走了一遭,沒想到容瑾居然就只是警告了他一下。
小順子不敢在這跪太久,撐著身子起身走進房間,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候著。
容瑾正在替童歲整理身上的黃袍。
小順子從小就在宮裡,自然對容瑾的位高權重再了解不過,就算是伺候先帝那會兒也不見容瑾會親自動手。
而容瑾如今卻願意耐著性子,一點點替人把衣角撫平。
就連那雙冷然的眼睛裡都透著點罕見的溫度,那份獨一無二的情感即使不用嘴說出來,也會從眼睛裡跑出來。
小順子在此刻也漸漸地明白,或許容瑾對童歲的好,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的感情。
只不過兩人都沒有注意到而已。
登基儀式前有很多祖傳的禮製流程要走,童歲昨天晚上也是在記這些繁瑣又沒有意義的台詞和流程。
好在整個過程都有容瑾陪在身邊。
他也算是順利地走到了最後一步,走上白玉石階,坐到那代表著權利的龍椅上。
殿上都是跪倒的朝臣,裡面大部分都是容瑾的黨羽。
只有少數是清流派。
他們雖然跪拜著童歲,但心裡都很清楚這江山實際的掌權人到底不是原本的楚家了。
童歲充其量就是個名存實亡的傀儡。
他是沒有獨自勤政的權利的,沒有批閱奏疏的權利,也沒有自己的勢力。
這個皇帝做得倒也憋屈。
正常的皇帝應該都受不了被這樣擺布,就算是被容瑾一手扶植起來的,多少也難免會生出異心。
然而童歲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有什麽問題。
誰會嫌棄一個很有能力的助手呢?
甚至在太和殿上早朝的時候,童歲轉頭問一邊坐著的容瑾。
“這件事讓容愛卿說說吧。”
容瑾:“……”
他睨了一眼擺爛的心安理得的童歲,忽然覺得不能再這麽下去。
下了早朝之後,容瑾來到司禮監。
裡面的人見到之後連忙匍匐跪地行禮,容瑾走過看著桌子上已經分門別類歸好的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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