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恢復了一貫的冷漠,道:“派人暗中把他們的家人都監視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如果沒有明確的謀反行為,不許輕舉妄動。”
“是。”
容瑾離京的消息一出,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朝中人心惶惶。
“我就說肯定是出什麽事了,不然容瑾這種老狐狸怎麽可能會親自動身去邊關。”
“我聽說是陛下被俘了。”
“容瑾膽子也太大了,這種事情居然敢瞞著我們這麽久,要是陛下真的出事了,這皇位怕不是要換人……”
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來了同一個名字。
“各位大臣在聊什麽呢?”楚允煜從背後靠近,俊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把殿上這群嚼舌根的大臣嚇得夠嗆。
“瑞、瑞王?!”
楚朝有規定一旦封了屬地的王室,不經允許,是不可能私自回京的
楚允煜怎麽會在這?
楚允煜道:“陛下在外征戰,本王作為皇室成員受命代替陛下治理朝政,還望各位多加配合,切莫生出些不必要的小心思。”
“瑞王所言極是。”
“爾等定會全力輔助。”
幾名大臣對視一眼,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都有點摸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
楚允煜是真心幫忙,還是打著幫忙的幌子腐蝕皇權?
容瑾交代完所有的事務就連忙上路了,因為趕時間,所以日夜兼程,連馬匹都累倒了好幾匹。
邊關地偏荒蕪,路途更是顛簸。
就算是正常人走一趟都累得夠嗆,更別說容瑾拖著一副病弱的身體。
張遲遠遠就聽到了偵察兵的來報,他沒有想到容瑾居然真的親自來了,他恭敬地站在關隘的城門下迎接。
看著那緩緩靠近的車隊,容瑾居然來得這麽快。
馬車停下後,一隻孱弱的手挑開簾子。
張遲連忙跪下,“參見容督主,罪臣辦事不利請督主責罰。”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他的面前。
和軍營裡那些肌肉虯結的大漢比起來,容瑾簡直單薄得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但每個人看著他的眼神都帶著無比的敬佩和畏懼。
這個人可是在朝中一手遮天的存在。
他手下的各種情報機構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張遲已經做好被責備的準備了,但容瑾卻伸手將他扶住,“大將軍請起吧,您這些年為楚朝立了無數汗馬功勞,此事不能全怪你。”
張遲聽後心頭一陣感動,眼眶居然泛起了閃動的淚花。
容瑾道:“進去說話吧。”
“是。”
張遲跟在那抹單薄的背影后面。
他一直聽說容瑾脾氣很差,動不動就砍頭,現在有種劫後余生的恍惚感。
他居然就這麽被放過了嗎?
綽羅斯聽到了部下的匯報,笑著道:“沒想到容瑾來得這麽快,讓你之前布置在京師附近的軍隊都埋伏好了嗎?”
“首領,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了。”
綽羅斯滿意地點點頭,“當日那閹人敢用野獸戲耍我,如今我就要用這鐵騎踏平他的城門。”
營帳內。
容瑾坐在主位上,看了眼前後跟隨的士兵們,“將軍,還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是。”
張遲揮退了那些人,將營帳門關緊,回頭就聽到一陣強烈的咳嗽聲。
“咳咳咳咳——”
容瑾用手帕接住咳出來的血,整個人都因為劇烈的咳嗽而顫抖,看起來就像是一朵隨時會凋零掉落的花。
張遲被嚇到了。“督主,我去給您找軍醫。”
“慢著。”
容瑾抬起頭,蒼白的唇瓣上沾著些許妖冶的血跡,“將軍不用擔心,不過是舊疾而已,坐吧。”
“是……”
張遲在邊關帶兵打仗這麽多年,久病成醫,自然也有點心得,能到咳血的病可不是什麽小事啊。
即使是這樣,他也不顧身體趕了過來嗎?
張遲再次跪下,“督主,都是卑臣失察!才會犯下如此彌天大禍!”
“現在罰你也於事無補,我來主要是為了找回陛下。”容瑾冷靜地擦掉血跡,淡淡道:“先把現在的情況都告訴我吧。”
“是。”
聽完了張遲的講述,容瑾的臉色沉了下來,“將軍,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可能不會很高興,但是我要直說,你的軍隊裡有瓦剌的臥底。”
張遲沒有反駁。
“其實我也一直很苦惱這個問題,因為長時間的駐守,內部被滲透的情況一直沒法解決。”
“我們正好可以拿這個做突破口,”容瑾道:“只要找到了臥底,也就知道了目前他們大部隊所在的位置。”
容瑾手下的錦衣衛組織是天下最大的情報組織,不止分布於京師,更是在全國各地都有勢力。
審問、偵查是最基本的工作。
找出幾個臥底對他們而言並不困難。
“綽羅斯讓我過來商談主要是為了折辱我,引起朝中的騷動,大概率不會輕易放人,”
容瑾的手心摩挲著那塊玉佩,“所以我們要做兩手準備,主動找到具體位置。”
張遲一一詳盡地記下來他的吩咐,對這位人人唾棄只會弄權的宦官多了完全不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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