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桐就是一個直性子,心裡藏不住話,梓蘇聽著卻是松了一口氣,輕松而愜意的聳著肩膀,正面對著李桐,說的嚴肅,問的認真:“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
說話間,梓蘇拿過身邊的袋子,給李桐看:“這是我剛買的菜,正準備回家做飯呢,你見過那個抑鬱症嚴重的人還想著吃飯的?”
李桐被說的有了愣,呆呆的點了點頭:“好像是這麽回事啊,這麽說你真的沒事?”
“真的!”梓蘇保證道,就差對天發誓了:“行了,你要是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你也快點回去吧,現在還是上班時間呢。”
“那行。”見到梓蘇沒事,李桐也就放心了,剛站起來,就想到最近的事情,一下又做了下來:“不對,我有事和你說!”
第75章
梓蘇睨了李桐一眼,虧得這人在公事上向來不含糊,要不然這麽大的公司,誰敢用這樣迷糊的員工啊。
“我跟你說啊,那個標書的事情有了新的進展了。”想著梓蘇曾經被冤枉成泄露標書的人,李桐的心裡就來氣,這種事,誰都可能會做,就是他梓蘇不可能。
“我跟你說啊,這幾天陸助理發了好大的火呢,貿元那邊也真是夠不要臉的,竟然想要我們承認是我們嫉妒他們取得了競標,才汙蔑他們偷竊我們的標書,其實,是我們想要利用這一點和他們合作開發這個項目。”
李桐說著,自己都來氣。
因為上次站位的關系,他現在和席坤澤都是這個競標案子的主要負責人了,所以才會知道這麽多內幕。
梓蘇皺緊了眉峰,他想過郎聰他們不要臉,沒想到竟然如此的不要臉,這種賊喊捉賊的手段,還真的是他們能夠做出來的勾當。
“你知道嗎,那天,貿元的人竟然來我們公司說什麽給我們百分之五十五的利潤,要我們改口,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這種事情鬧到現在的地步,又豈是一個百分之五十五的利潤能夠解決的?這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盈利問題了,而是關系到整個企業的榮辱興衰,整個企業的信譽問題,甚至關系到這個企業在社會上能否繼續下去,能否立足的問題。
梓蘇被氣得咬牙,他沒想到貿元的人竟然是如此的不要臉,簡直就是欺人太甚:“那陸程輝,我是說公司打算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當然是拒絕了。”說起這點,李桐那叫一個義憤填膺:“哪怕拚著這個公司不要了,也不能咽下這口窩囊氣不是。”
“其實,這事說來也簡單,只要我們有證據證明的確是貿元的人偷竊的標書就行了,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我們雙方都沒有證據。”李桐哀歎著,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新源那邊給了我們一個星期的時候,要是我們和貿元那邊都無法證明的話,就取消這次我們的競標資格,項目也要進行新的競標。”
說著,李桐抬眼看著梓蘇:“我就奇了怪了,當初標書的事情是你和席坤澤一起參與的,現在怎麽不讓你參與了啊!”
一句話讓梓蘇渾身一顫,李桐不明白這一點,他是明白的,這應該是余東的安排了吧。
他是擔心自己會找郎聰拚命,擔心自己受到傷害,擔心自己會意氣用事,做出無可挽回的事情吧。
想到這裡,梓蘇的心裡更是難受的厲害,各種感情交織在一起,懊悔,自責,內疚,歉意,深情,感動,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網一樣,密密實實的,將他嚴密的包裹起來,密不透風的讓他窒息。
想著余東昏迷之前對陸程輝的交代,梓蘇捂著雙眼,幾度哽咽,都那個時候了,他的心裡想著的還是自己,這讓他如何去面對對方的深情和厚愛,這讓他如何去面對還躺在醫院裡的他。
他的不讓參與對他來說是保護,是維護,更是帶著讓梓蘇無法承受的生命之重,
他說一個鼎盛而已,沒了就沒了,他說一個新源而已,輸了就輸了。
是啊,或許在余東的心中,他才是最重要的那個吧,一個鼎盛,一個新源,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是讓業內眼紅的存在,可是在余東的心裡呢?
這些價值幾千萬,甚至上億的項目都比不上他這個一個人,一個一無是處的人來的重要。
他是久經商場的余董,又怎麽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益關系,卻原來,在他的心中,這一生和上一世是一樣的,自己才是那個最重要的人,才是那個讓他情願放下所有,也要維護的人啊。
而他呢?
他又做了什麽呢,他又為他做過一些什麽呢。
沒有,除了傷害,什麽都沒有。
想著余東在昏迷之前看自己的最後那一眼,當時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如今想來,更是讓梓蘇心如刀絞。
那裡面的深情眷戀,那裡面的愁腸百結,那裡面的牽腸掛肚,那裡面的期待和渴望,如今,都成了一把利刃,直接刺入他的心口,連帶著血肉拔出來,鮮血奔湧,肝腸寸斷。
那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勸阻,那沒有來得及出聲的撫慰,還有那沒有表達出來的擔心,更像是一雙緊致的雙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阻斷了氧氣的流通,窒息了生命的脈絡。
再也忍不住心底的悲慟,梓蘇哽咽出聲,倒是把李桐給嚇了一跳:“哎喲,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