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喝也行啊,那就給梓蘇跪下,學三聲狗叫,這件事就算了。”
……
聽著周圍的嘈雜,看著幾個人嘲弄的嘴臉,余東明白,他們就是衝著自己來的,畢竟,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罷了,就這樣說,反正也堅持不了多久了,只希望一會兒倒下去的時候,不要太狼狽的好。
接過酒瓶的手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靠近的酒瓶散播出來的氣味讓余東幾欲嘔吐,看到梓蘇一臉淡漠的樣子,余東仰頭喝了起來。
高濃度的酒精衝擊著脆弱到不堪一擊的胃粘膜,余東嗆咳著,哀求的眼神瞥向梓蘇,他多麽希望對方能施舍給自己一點憐憫和同情,那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可惜,沒有,什麽都沒有。
耳邊是梓蘇和幾個人高談闊論的笑聲,眼前更是幾個人輪流交替的諷刺的眉眼……
他早就該明白的,自己在梓蘇的心中,連一條流浪狗都不如,又怎麽會得到半點施舍呢?
酒精混合著血液從口腔湧出,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余東看到的是梓蘇冷漠的臉,還有決然離開的背影。
其實這樣也不錯,至少對方不會看得到自己狼狽的死相,就是不知道對方知道自己死了,會不會有一點點的心傷。
應該,沒有吧,畢竟,對方在乎的人從來都不是自己。
第2章
可是,上天並沒有站在余東這邊,他沒死。
看著站在床邊黑臉的醫生兼好友,余東張了幾次口,才勉強說出來一句話:“我,睡了多久!
“沒多久,三天而已!單風雙手伸在白大褂兜裡,翻著白眼看著余東:“下次再多喝點,這樣就省的浪費我的時間,浪費醫院的醫療設備了。
余東閉著雙眼,單風的心思他何嘗不知,只是,有些事,並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單風無奈,他就害怕看到余東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要不是對方現在是個病人,他真想將人給揍一頓,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將人給揍醒了。
“我還有多少時間!”平靜到聽不出波瀾的話語讓單風氣結,看著對方青白的臉色,指責的話,臨出口,卻是變成痛惜:“余東,那個人真的那麽重要,重要到你連命都可以不要?
“單風,你明白的!”余東撇著頭看著窗外,半晌,收回的視線落在腕表上,這個時間,梓蘇應該在家的吧。
如果,那個地方能夠稱之為家的話。
“你幹什麽?”看到余東抬手拔下輸液針就要下床的樣子,單風將人攔住:“你這樣哪裡都不能去,給我躺回去!”
“單風,我?”不等說完,胃部的痛楚讓余東皺眉,冷汗涔涔而下,單風一看就知道這人又疼了,將人按回去,無奈之下,給注射了一隻杜冷丁。
“余東,答應我,治療吧。”
余東慘淡的搖頭,剛剛的陣痛消耗了了他太多的精神,唯有一雙眸子還訴說著堅持。
“單風,你是醫生,你告訴我,就算是我接受治療,又能怎麽樣?能治好嗎?”就算是治好了又怎麽樣,那個人並不會因為這個就喜歡上自己。
“至少……”
“至少能多活幾個月對嗎?”余東笑的慘淡,已經瘦到脫形的臉上滿是嘲諷:“不過是多受幾個月的罪罷了,單風,夠了,我累了。”
說著,余東再一次起身,在單風出言阻止之前,無力的說:“單風,別阻止我,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最後再看看他!”
“余東,既然放不下,為什麽 不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他!”聽著身後傳來單風的怒吼聲,余東停住腳步,慘淡的笑容爬上蒼白的臉頰,格外的諷刺。
“何必呢!”更何況,就算是說了,對方也未必會相信,就算是相信了,又能怎麽樣?
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就算是說出來,也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梓蘇一直恨著自己,至少,這樣一來,在自己終究離開的那天,他才不會有絲毫的難過,甚至會暢快的大笑,然後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余東,你?”單風真的有種無言以對的挫敗感,自己的好友什麽都好,就是一根筋不知道變通。
“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希望得到梓蘇的愛!”
怎麽會不希望呢?!
蒼白的薄唇勾勒出慘淡的笑意,希望又能怎麽樣,有些事情 不是心懷希望就能達成願望的,就像是有些人,不是駒在身邊都能得到心的。
這些年的陪伴,夠了……
“瘋子,都是瘋子!”單風看著余東,嘭的一聲打開門,然後嘭的一聲又關上,強大的力道讓門晃蕩了幾下,最終半開著停了下來。
站在門口,余東深吸幾口氣,伸手拍了拍臉頰,讓蒼白的肌膚上多了幾絲紅潤,然後才打開了房門。
入目,是凌亂不堪的客廳,果皮,紙屑,垃圾袋滿客廳都是,沙發上凌亂的堆著亂七八糟的髒衣服,就是連內褲都有好幾件,一股股的臭味從廚房飄散出來,引得余東一陣乾嘔。
耗費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才將衛生整理好,看著地上堆著的一堆衣服,余東想了想,還是扔進了洗衣機,他現在,實在是沒有力氣手洗,只希望梓蘇不要這麽快回來。
一直到將衣服從洗衣機裡撈出來曬好,余東才松了一口氣,梓蘇的衣服從來都是要求手洗的,他現在的樣子,還真的禁不住梓蘇的狂風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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