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駱清秋才意識到,他的愛人,出了心理問題。
他變的不再相信陌生人,就算是他們幾個熟悉的,只要房間裡的人多余三個,他就會害怕,就會驚恐,尤其是他們一起靠近他的時候,他的身體就會不自主的顫抖,呼吸也會格外的急促,蒼白的臉上,睜大的眼睛裡,滿滿都是恐懼。
盡管他會很快的將自己的情緒收斂起來,會很自然的和他們交流,可是顫抖的身子,哆嗦的唇角,躲閃的目光,重複的言語,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安,和繃緊的神經。
他變的很怕醫生,也不是醫生,應該是害怕注射器,只要看到,就會緊張到犯病。
每次這樣之後,墨亦辰又會很快的清醒過來,就算是在當時,他也是清醒的,只是內心的恐懼之下,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
“沒事,沒事!”
每當這時,駱清秋就恨不得殺死自己,只能將人抱在懷裡,一遍一遍的安慰著,勸說著,一直到人安靜下來。
“清秋,對不起。”每次之後,墨亦辰都會道歉,然後又內疚到自責:“我知道事情過去了,可我控住不住,清秋,我控住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駱清秋哽咽著,他能怎麽辦啊,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麽辦啊?
心理醫生也找過不少,效果卻是不盡如人意,雖說平時和陌生人也能說上幾句話而不會因為驚恐過度而暈厥,可是在睡夢中,還是難免會驚醒,然後就是呆坐著,一直到天亮。
本就不好的身體更是因為睡眠不足而衰弱下來,看的駱清秋和一眾人心疼不已。
每當這時,墨亦辰總是會安慰他們,說自己沒事,然後若無其事的和他們交流,有些時候也會去診所看看,看上去和之前並無二異。
然而,身為身邊的人的駱清秋還是發現了異常,那就是每次他睡著了之後,墨亦辰都會醒來,然後等到快天亮的時候再躺下,假裝睡著。
若非累及了,他根本就一點都睡不著。
他不會主動的和人去溝通,診所的事情全部的都交給了張姐他們。
他時常發呆,就連最喜愛的樂樂在他的腳下求抱抱都引不起他的注意。
就算是偶爾將樂樂抱在懷裡,也會在下一刻撒開雙手,讓樂樂摔在地上。
他不會再去抱著它,不會再心疼的去哄它,除了被驚醒的時候的歉意,英俊的臉上沒有了別的表情,就仿佛已經失去了靈魂,變成了一個沒有喜怒哀樂的面具一樣。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麽……
心理醫生建議過這種情況可以進行催眠治療,駱清秋也同意,就是墨亦辰也是讚同的,他也想讓自己好起來,不會每夜都被噩夢驚醒。
然而每次的治療,不是因為受不了墨亦辰那種歇斯底裡的驚恐,那種無助的驚叫而被駱清秋給打斷,就是在最後的關頭,墨亦辰會暈厥過去,從而讓治療中斷。
這段時間,墨亦辰從來沒有主動的接近過駱清秋,甚至對於駱清秋的接近,都變得抵觸起來。
對於那方面,更沒有像是往常一樣的索取過,就是連刺激之下的反應都淡了很多,要是駱清秋主動的索求的話,墨亦辰會答應,卻總是在最後關頭停下來,或者乾脆的用各種理由拒絕。
盡管駱清秋一次一次的告訴墨亦辰,那些人沒有成功,可墨亦辰總是不相信,或者說是表面上相信了,內心裡卻是一點都不相信。
第二百二十章 隱瞞
駱清秋只能一天一天的陪著,就唯恐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會讓心愛的人再一次陷入絕境。
而墨亦辰呢,也變得格外的粘著他,無論是呆滯的時候,還是睡夢中,只要回過神來,要是見不到他就會不安,雖然這種情緒很快會被他給自我壓製下去,可是時間長了,就像是積累起來的毒素一樣,會一下子完全的爆發出來,讓人措手不及。
清醒的時候,墨亦辰央求過駱清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別人,就是連駱安和駱閔都不行,自然親朋好友和診所的人就更是不知道了。
他們只是知道墨亦辰的身體不好,平時也很少來打擾,只是讓墨亦辰安心的休養。
這天,駱清秋接了一個電話之後,看著坐在書桌旁名義上是看書,實際上是發呆的墨亦辰,駱清秋起身走了過去。
“易雲剛才來電話,說是明天要聚聚,一起去吧,順便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
駱清秋說的很慢,半晌,墨亦辰才像是剛剛聽到一樣,抬頭看著駱清秋,臉上沒有多少表情:“你去吧,我不想去。”
“亦辰!”駱清秋坐了下來,拉著墨亦辰的手放在手心裡暖著,眼睛有些紅,這些天煎熬的又何止是他一個啊,看的墨亦辰心疼:“你去吧,正好李哥要過來,我就不去了。”
“那我也不去了,李哥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要是走了,多不好啊。”說話間,駱清秋拿出手機就要給南宮易雲打電話,還不等撥出,就被墨亦辰給按住了:“去吧,說不定他們有什麽事找你呢。”
“沒事,就是好久沒見了,見見面而已。”駱清秋笑著安慰著墨亦辰:“你也知道,我之前混,早就和他們不聯系了,見不見面的,也無所謂。”
“清秋!”墨亦辰突然出聲,收斂了笑意的臉更顯清冷,言語中多了一絲自我厭棄和惱怒,語速很快:“你沒必要這樣,我都和你說了,我沒事,沒事,你能不能讓我自己待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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