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出於私心,準備過來看一眼。
雖是如此, 衛曜並沒有出現在簡以楊面前的打算。
他明白自己這會兒對於對方來說, 自己應該只是一個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這樣就很好、這樣就足夠了。
衛曜甚至覺得他將簡以楊送到醫院這一路上, 對方沒有醒過來是件好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簡以楊,特別是得知了上輩子的“真相”之後。
……或許兩人的關系一直停留在“知道名字的陌生人”上面會更好。
這麽想著, 衛曜終於還是在醫院門口停下了腳步:他不該來的。
只是就在他準備折返的時候, 卻意識到自己被跟蹤了。
衛曜神色一凜,他一路上都被那些思BaN緒糾纏著, 再加上回到過去的這段時間的放松, 他的警惕心確實差到了一定的地步。
衛曜腦中一瞬間閃過十幾種猜測,每一種都不是什麽好事。
但在閃身晃過追隨來的視線,格外輕而易舉的把追蹤他的人反堵住之後, 衛曜就知道自己剛才猜測都可以扔到廢紙堆裡。他剛才能被跟上, 除了警惕心太差之外, 也是因為跟著的這幾個人對他而言實在太熟悉了, 身體早就適應了他們氣息——是他的隊友。
另一邊的周方遙正覺得一個晃神原本前面的人就丟了,緊接著就被勒住了脖子。
他這時候倒是冷靜, 迅速判斷出來人只有一個, 先是一腳把聞列這個不算戰鬥力的踹了出去——那家夥腦袋瓜好使, 不在戰局裡反而看得更清楚, 該去找人幫忙還是就地幫架, 這貨更明白怎麽辦。
一旁的熊嶽也立刻反應過來,但準備幫忙之前一愣, 錯愕出聲:“隊長?!”
於是他這幫忙一時也不知道幫誰的忙了。
周方遙:?
——是衛曜?!
要是前段時間他可能就順勢切磋切磋了, 但是這段時間被錘的次數多了, 他也老實了。打架麽,有輸有贏那才叫打架,被一隻手按到地上摩擦那叫“挨揍”,他可一點都沒有後一個愛好。
周方遙隻再次在心底肯定,衛曜就是個不是人的變態。
知道來人的身份,周方遙直接放棄了反抗,直接借著被衛曜勒住脖子的姿勢往下一癱,口中道:“老衛啊,你可嚇死我了。”
衛曜沒有往身上掛個alpha的愛好,直接松手把人一扔,皺著眉問:“你們怎麽在這兒?”
剛剛站穩的周方遙差點因為這個問題崴了腳。
周方遙還沒有來得及“嗯嗯啊啊”出個答案來,一旁熊嶽倒是開了口,“不是鈺澤他男朋友住院了,咱們說好了休息日一塊兒去探望一下?”
熊嶽頓了頓,表情有點猶豫,“我覺得隊長一個人當代表去看看就挺好的。他一個O,又生病了,突然去那麽多不認識的alpha容易緊張。”
周方遙拚命打眼色,終於還是沒有攔住熊嶽的話。
周方遙:“……”
衛曜一聽熊嶽的話,就知道這是個被忽悠的老實人,他眯眼看向周方遙,“‘說好了’?”
周方遙望天望地,最後看向了剛剛被踹到一邊的聞列。
只不過聞列這會兒不知道正想什麽,低著頭,完全沒接收到他的求救信號。
周方遙無法,乾脆破罐子破摔地坦白,“老徐藏得這麽嚴實,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們就去偷偷看一眼,又沒打算做什麽。”
熊·老實人·真以為去探病·嶽:?
周方遙頓了頓,他看著衛曜,接下來的話又漸漸理直氣壯起來,“你都見過人了,當然就不好奇了,我們可不是。都是一個小隊的,老徐差別待遇也不能這麽明顯啊?而且不光我,還有聞列呢!”
他顯然深諳壯大己方的道理,一句話就擴大了“共犯”的范圍。
事實上,聞列才是那個被迫知道太多、不得不“入夥”的無辜人士。
聞列知道那三個人之間複雜的感情糾葛,再加上周方遙這麽一個簡直加滿了踩雷天賦點的人形炸.彈,他能放心讓周方遙一個人行動才怪!考慮到如果有什麽萬一,他一個人憑借武力值絕對按不住周方遙,他才對後者滿口瞎話拐著熊嶽一塊兒行動的做法睜隻眼閉隻眼。
作為剛才那場沒打起來的架中唯一的傷員、又慘遭天降黑鍋的聞列仍舊沒有出聲,但是兩輩子加起來對隊友相當了解的衛曜已經在一瞬間猜出來前因後果。
衛曜:“……”
他一時之間也很頭疼。他都忘了,原來自己這幫隊友在這個年紀是這麽能折騰的人,他這會兒倒是意外體會到了當年帶他們的教官的痛苦。以衛曜對於周方遙的了解,後者的性格絕對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與其讓他在看不見的地方搞出什麽大事件來,還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而且周方遙說的“看看”也真的就是“看看”而已,也確實不至於乾出別的什麽事來。
想明白之後的衛曜倒也沒有再多拐彎抹角,而是直接,“我現在給鈺澤發消息,讓他幫忙問一問簡以楊,如果對方答應了,那我們就去探望。”
周方遙低低地應了一聲:“……哦。”
不管什麽事,被衛曜這麽一說,都一本正經到無聊起來。
衛曜說著,已經發了消息。
徐鈺澤還沒有回復,但是衛曜已經猜到了答案,簡以楊不會拒絕徐鈺澤的任何提議,就如像是“記憶”裡對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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