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雲對上沈肆厭煩又不耐的眼神,整個人頓時愣住了……
“行了,”沈肆收回視線往病床一倒,他一半提醒一半警告的說道:“以後我的事你少管。”
“讓我少管?”溫玉雲回過神來,她的聲音裡全是理所當然:“我是你媽,我管是你天經地義……”
她說著冷笑著反問:“你跟丁白的愛情感天動地,那為什麽不敢承認他的身份?”
這可是沈政獻寶似的告訴她的,兒子還是拎得清。
沈肆抿緊了唇瓣依舊沒有說話,他現在腦子一片紛亂複雜,千絲萬縷沒有一個頭緒。
他是看重身邊人的綜合價值,上輩子丁白是學成回國的海歸,不但可以協助自己處理公司業務,還有著豐富的人脈資源,可他還是沒有選擇對方---因為裴虔有身份上的天然價值,這也是他想裴虔捐腎補償給丁白的理由。
這輩子丁白還只是家裡傭人的孩子,承認下來只會貽笑大方,對他沒有任何的助力。
換句通俗易懂的話,不管學成歸來的丁白還是現在的丁白都配不上自己,對方該出國還是得出國,以後倒是個好幫手,至於裴虔,他看到那張臉都產生陰影了,不期然間,沈肆的腦子閃過晏喻生動的眉眼……
溫玉雲一眼看穿沈肆的想法,她拍了拍裙擺笑得溫柔:“兒子,媽媽不會害你的。”
她頓了頓,輕言細語地勸道:“晏家是很好的聯姻對象,如果你能拿下真少爺,才會利益最大化。”
這個道理很簡單,晏喻喜歡沈肆,沈肆呵護裴虔,真假少爺怎麽可能不打起來?漁翁如何不得利?而且比起晏喻的沒有容人之量,沒有見識的裴虔更容易拿捏。
沈肆驀地翻身坐了起來,他難掩震驚地看著溫玉雲:“……”
原來如此,上輩子他跟裴虔被‘捆綁’著發展戀情,看來是父母的手筆,那真假少爺的事,她們是不是也……
“砰砰砰。”
丁白手上提著奶茶,他屈起手指輕敲了兩下房門。
沈肆被迫打斷了思緒,他依靠在床頭揚聲說道:“進來。”
“阿肆,”丁白臉上擺出恰到好處的笑容,他推門探頭語氣關心:“你沒事吧,我聽護士說……”
他的聲音對上溫玉雲時戛然而止,有些局促地喊了一聲:沈太太好。
溫玉雲矜持地點了點頭,她不冷不熱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丁白搖了搖手機,他乖巧地解釋:“是護士給我打的電話。”
溫玉雲沉著臉沒有說話,看來備注不簡單啊,她沒有在第一時間接通護士的電話,對方又聯系了通訊錄裡的丁白。
一時間。
病房裡的沉默蔓延。
丁白忍著拍屁股走人的衝動,他將插好管子的奶茶遞到沈肆手邊:“諾,請你喝奶茶。”
沈肆皺著眉頭正想拒絕,他抬眼掃過丁白熟悉又陌生的臉龐,驀地想起晏喻說過的話,對方說丁白長得像裴虔,還警告他們不是要打裴虔腎的主意,甚至還提醒丁白謹防自己找替身……這些說明了什麽?
他果斷的排除了晏喻重生的可能,那個蠢貨就算重活十次也不會有長進,現在的晏喻……到底是上輩子的誰?為什麽對這些事知道的這麽清楚?
“你別拿這些垃圾過來,”溫玉雲站起身來,她直接抽走丁白手上的奶茶:“我們沈肆不喝。”
她說著往垃圾桶裡一丟,轉身打算逐客:“好了,你現在可以……”
“我剛才說過了,”沈肆握著拳頭狠狠捶了一下床,他打斷了溫玉雲的話:“你以後不要管我的事。”
溫玉雲下意識看了一眼丁白,她壓著聲音低吼了一聲:“沈肆!”
“夠了,”沈肆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他強硬地表示道:“你在這裡待了這麽久,沒有問過我一句病情,現在讓我靜一靜行不?”
溫玉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捂著胸口搖搖欲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知道,”沈肆伸手指著病房的門,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你真閑得慌,你可以去系統地學習川劇變臉,不要在我面前表演……”
他現在不怕激怒母親,上輩子的退讓隻換來了她更加過分的咄咄逼人。
溫玉雲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她不想當著丁白的面跟沈肆起衝突,於是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你現在心情不好,等你情緒穩定了再說。”
“砰。”
病房的大門被重重地甩上了。
丁白微不可察挑了挑眉梢,他掩下眼底的詫異,沈肆這個媽寶男怎麽突然變得硬氣了?這是受了什麽刺激?
“抱歉,”沈肆看著緊閉的房門苦笑一聲,他轉頭對上丁白探究的眼神,勉強解釋道:“我只是煩躁得很。”
丁白善解人意的沒有追問,他低頭看了一眼垃圾桶裡的奶茶:“好可惜,是你喜歡的味道。”
“少喝點這種東西,”沈肆再次想起晏喻的話,他鬼使神差地提醒道:“你要小心你的腎。”
丁白眨了眨眼睛,他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沒什麽,”沈肆用力拍了拍腦袋,他努力將晏喻的身影趕出腦海:“通過這次暈倒,我覺得體檢非常有必要,你要不要去全面檢查一下?”
“不用了吧,”丁白壓著莫名其妙,他擺了擺手拒絕道:“我出國前不是才做了體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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