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詫異地抬眼審視著晏喻,他被對方懟到啞口無言:“……”
看來丁白說的是真的,晏喻變了不少,眉眼間的浮躁消失得無影無蹤,倒還真有幾分豪門少爺的氣勢。
病房的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
“哥/哥,”裴虔聽到隱約的說話聲,他推開衛生間的門探頭出來:“是誰來了?”
他在看到晏清的一瞬瞳孔猛地一縮,直接丟下毛巾走了出來。
晦氣。
晏喻的盛世美顏,一大早就被這些人看光了。
“裴虔,”晏喻朝晏清抬了抬下巴,他拖著音調慢吞吞地介紹道:“這位是晏清,一大早就過來看我們的。”
他的重音放在了‘一大早’這三個字上面,提醒對方不禮貌的意思非常明顯。
裴虔看都沒看晏清一眼,他擋在晏喻面前偏頭提醒道:“你先去把睡衣換了。”
雖然知道晏清是丁白的舔/狗但這跟不願晏喻這副模樣被對方看到,兩者並不衝突。
“好,”晏喻點了點頭,他拉著裴虔走到病床邊伸手拉上藍色簾子:“我們一起。”
直接被忽視徹底的晏清,他皺起眉頭正準備說話……
晏喻‘唰’得一下拉開簾子,他微笑著地朝晏清丟下一句‘你先自便哦’,又‘唰’得一下拉上了簾子。
裴虔看著晏喻明顯孩子氣的行為,他勾著唇角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晏喻豎起食指放在唇間,他湊到裴虔耳畔低聲提醒:“我跟他不對付,你也要離這個人遠點。”
呵呵。
晏清這麽早出現,十之八九是所謂的大伯坐不住了吧?
昨晚那個漏洞百出的豪門故事,根本經不起推敲,要是真像晏父所說,哥哥為了救弟弟失去了雙腿,晏家長輩不感動反而取消其繼承資格,不說管理企業用的是腦子而不是雙腿,搞這一出就不怕兄弟離心?
“嗯,”裴虔近乎貪婪地嗅著晏喻身上傳來的味道,他偏頭用唇瓣偷偷擦過少年的發端,學著對方壓低了聲音:“我看他第一眼就不喜歡。”
晏喻挑眉朝裴虔遞了一個‘英雄所見略同’的眼神,他走到牆角打開衣櫃拿出衣服:“你坐到床上去,我給你穿褲子。”
“褲子是松緊腰,”裴虔耳根倏地一下紅了,他單手搶過褲子拒絕道:“我自己可以,你先去換衣服。”
他現在得萬分小心,謹防發生不受控制的‘不文明’行為。
“行吧,”晏喻看了一眼還算好穿的褲子,他倒也不糾結:“你小心點。”
他說著走到陪護床邊脫掉睡袍開始換衣服……
裴虔眼角余光掃到晏喻線條優美的渾圓,他趕緊低頭胡亂地開始套褲子,這個時候要是流鼻血,這張臉真的可以不用要了……
晏喻不知道裴虔的‘心亂如麻’,他利索地換好衣服,走到少年面前幫對方解開吊起的繃帶:“你小心點胳膊。”
裴虔抬著漆黑眼眸看著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晏喻,他喉結上下滑動聲音微啞:“好。”
晏喻的氣質太適合穿襯衣了,矜貴又乾淨的小少爺,不像外頭的那個斯文敗類。
“抬手,你伸胳膊慢一點。”
“別亂動,我幫你系扣子……”
……
衣物摩擦的聲音跟對話聲傳到晏清的耳朵,他眼底的輕視緩緩褪去,開始警惕這對關系不錯的真假少爺。
怎麽會這樣?
怪不得昨晚父親氣到把花瓶都砸了,本來晏喻就是個廢物……經過昨天視頻的事,恐怕會有不少人覺得,晏家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得到了兩位品性不錯的孩子,紈絝少爺浪子回頭變得懂事,真少爺受盡苦難沒有怨懟……
“唰。”
晏喻拉簾子的聲音打斷了晏清的思緒,他抬頭露出一個笑容試圖解釋道:“你誤會了,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
他的視線落到晏喻身上時聲音戛然而止,對方身後是一躍升空的太陽,少年白衣黑褲,氣質沉穩眉眼乾淨,全身染上一層柔光就像是從漫畫裡走出的……
不得不說。
男人都是視角動物,眼前這一幕太震撼了。
“指責?”裴虔上前一步站到晏喻面前,他心底翻騰著滔天怒意,恨不得把晏清眼睛挖了:“你憑什麽?憑你早上七點的不請自來?還是憑這個破果籃?”
“裴虔,”晏清回過神來,他聽到裴虔的話根本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你知道我是誰嗎?”
晏清懊惱又憤怒,懊惱的是自己差點被晏喻這種貨色蠱惑,就算對方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個花瓶,他喜歡的可是像丁白那樣有腦子又有手段的人,憤怒的是裴虔的態度,一個剛扒上豪門大腿的可憐蟲,哪來的底氣叫板?
“是誰重要嗎?”裴虔冷著一張俊臉,他勾唇譏諷道:“畢竟我在你這裡,隻值一個賣剩的果籃。”
這句話懟得相當有水平。
親朋好友到醫院探病,送果籃這種華而不實的還是少數,更不要說晏家這種豪門,不說拿不拿得出手,要是真上心的話,這個時間送點熬製的粥倒是合適。
“噗嗤,”晏喻聞言笑得眉眼彎彎,他伸手攬住裴虔的肩膀,“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他頓了頓,看著晏清斂了笑意:“你人也看了,還不趕緊回家吃個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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