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果斷地轉移了話題:“你們有事?”
“大少爺,”周伯頓時發現門口散落一地的書,他招呼傭人過來收拾後說明來意:“我安排晏清少爺住在二樓,你看方便暫時他睡你的房間嗎?”
他的話音剛落,同時響了兩道聲音。
裴虔不悅地皺著眉頭,他的聲音裡全是反對:“不是,他為什麽要睡哥/哥的房間?”
晏清偏頭看了一眼對面的房間,他不解地反問:“對面客房不能睡嗎?我睡晏喻房間,他睡哪裡?”
他給自己找著理由,想住到二樓是打算幫晏喻補課,面對冉凌的大度,這勉強算是知恩圖報?
“二樓的客房改成了大書房,”周伯面對兩位少爺的質問,他耐心十足地解釋:“大少爺暫時陪二少爺睡一段時間……”
“睡一段時間?”晏清沒有等周伯說完,他抬眼看著晏喻驚呼出聲:“你不知道同/性……”戀跟男孩睡一起,就跟異性睡一起沒什麽不同?
他有一肚子反對的話,誰家成年的‘兄妹’會睡一起?尤其是這種沒血緣關系的,到時候發生‘我就蹭蹭不進去’,或者互幫互助的事,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不是。
晏清抬手按了按心臟,他為什麽這麽難受?
“打住,”裴虔抬手打斷晏清的話,他抬著下巴淡聲提醒:“我哥/哥心疼我,知道我受盡虐待後失眠又怕黑,這跟你有什麽關系?”
他說著聳了聳肩膀,似乎不經意地表示:“哦,還是有點關系。”
他說得直白又隱晦,自己被調換的命運,遭受的苦難都源自晏清父親,誠然,他沒興趣遷怒,但是誰要跟自己搶晏喻,那別怪他心狠手辣!
晏清用力捏緊手指,他悲哀地發現自己沒有反對的立場:“……”
“好了,”晏喻輕輕拽了一下裴虔的胳膊,他朝晏清展顏一笑,趕緊打著圓場:“你安心住我原來的房間,剛好是新裝修的,書房你也可以隨意使用……”
晏清抬眼定定地看著晏喻,半晌後,他艱澀地開口道:“謝謝。”
“謝什麽謝,”晏喻本想抬手拍拍晏清肩膀,奈何裴虔硬擋在自己身前,他隻好朝對方頷首道:“大家都是兄弟。”
晏清喉結滾了滾,他沙啞著聲音開口:“以前的事,對不……”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道個歉,為以前的居高臨下,為以前的嗤之以鼻,還有謝謝晏喻現在的不計較。
“哥/哥,”裴虔看著全身寫滿‘狼子野心’的晏清,他心底警鈴大作,轉身拽了拽晏喻的衣擺:“我們再不刷題,就完不成今天的任務了。”
他說著朝晏清跟周伯露出一個充滿‘歉意’的笑,“你們去忙吧,我們高/中/生時間緊任務重,沒事不要打擾我們。”
兄弟?
啊呸!這家夥的眼睛恨不得黏在晏喻身上,一看就‘不安好心’。
晏喻:“……”
晏清:“……”
“好好好,”周伯一臉欣慰地朝裴虔豎起了大拇指,他轉身帶頭往隔壁房間走:“晏清少爺,我帶你看看隔壁房間,有什麽需要添置就告訴我。”
晏清桃花眼裡的光彩頓失,他僵硬地轉身跟著周伯走到隔壁,“挺好的,沒有什麽要添的。”
就如晏喻所說,這是一間新裝修出來的房間,完全看不出對方以前的二中,大氣簡潔,莫名符合隔壁少年的氣質,只是這裡卻沒有晏喻一點氣息。
周伯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房間,他輕手輕腳離開了房間。
晏清繃緊的身軀倏地垮了下來,他難掩失落地跌坐到沙發,偏頭看著窗外的花團錦簇久久不語,他不是傻子,到現在還有什麽不明白?這一份感情來得突然又不算意外.......就連陌生的佔有欲都偷偷冒出了頭,這是對丁白都沒有出現過的情緒。
一牆之隔的晏喻是不是在同情自己?裴虔對自己的警告,對晏喻的企圖,沒有絲毫掩飾……
晏清胡思亂想的時候,裴虔伸手關上房門,他趁晏喻不備再次將對方按到門板,繼續之前的話題:“哥/哥還沒有告訴我,你是不是覺得晏清很可憐?”
“這是什麽話,”晏喻整個人倚靠在門板,他微微仰頭啞然失笑:“我看起來很像是聖父?”
“哼,”裴虔漆黑眼眸緊鎖在晏喻臉上,他的醋意根本掩蓋不住:“你不但忘記了跟他之前的衝突,還把房間讓給了他。”
他頓了頓,一臉委屈地補充:“一樓又不是沒有客房。”
他沒有駁了晏喻的面子,最主要是那個房間哥/哥沒有住過,不然晏清想都別想……
“這是禮貌,”晏喻彎了彎眼眸,他好脾氣地解釋道:“晏清之前是不對,但他家發生巨變,媽媽都可以做到大度,這說明了對方沒有壞到不可救藥。”
裴虔如畫的眉眼瞬間沉了下來,他身體前傾靠近晏喻不依不饒:“你還說你不可憐他?”
上輩子,晏清身為沈肆的狗腿,丁白的愛慕者,沒完沒了地找他的麻煩。
這輩子,晏清竟然敢打晏喻的主意,這簡直……罪無可恕。
“我可憐他什麽?”晏喻寵溺地揉了一把裴虔的頭髮,他放輕了聲音哄道:“要是他再細心一些,就會發現父母的異常,最起碼母親不會遭到毒手,我願意跟晏清和平相處,是因為晏氏即將風雨飄搖,我們沒有必要搞內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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