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凌震驚的瞪圓了眼眸,她看著失魂落魄的晏博安,攥著拳頭別開了臉,他是受害者不假,但同時也是縱容者……
“我們這次過來是請晏博文回去協助調查,”白警官朝晏博安出示了拘留證,他壓著不忍提醒道:“我建議你你跟他也做個親緣鑒定吧?”
他經手過不少豪門爭產案,察覺到晏博文在意的不是晏氏,對方具有明顯的反社會人格,似乎享受運籌帷幄把所有人耍得團團轉的感覺?
周伯聽到‘親緣鑒定’四個字倏地站直身子,他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關於晏家的驚天醜聞,不能當著這麽多人爆出去,但這件事到了必須告訴晏博安的時候了。
晏博安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他抖了抖唇瓣正準備說話……
“晏總,”李醫生邁著長腿走了過來,他彈了彈手上的血壓測量表:“大晏總已經醒了,我建議他在維康做個二十四小時血壓檢測,避免以後……”
他說著發現氣氛不對,晏總看起來像是受了重大打擊,客廳裡還站著警察。
晏清跟在李醫生身後,他看著晏博安青紫交加的臉頰跟變得佝僂的身形,心底的不安達到了頂點,就連響起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叔叔,你怎麽了?”
晏博安僵硬地轉頭看著晏清,他攥緊拳頭的手背青筋凸起,不知該如何對待晏博文的孩子.......就算自己一直很疼對方,但也很難不去遷怒……
一時間。
氣氛變得古怪又安靜。
“咳咳,”白警官將拘留證遞到晏清面前,他輕咳了兩聲打破了沉默:“你是晏博文的兒子?”
“對,”晏清垂著眼眸看完拘留證,他咬牙強撐著回道:“我是晏清。”
他突然有一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真假少爺果然是父親一手策劃的,只是心臟就像灌滿鉛一般直往下沉,沉到不敢去看晏喻跟裴虔一眼……
白警官抬眼觀察著背脊挺得筆直的晏清,對方介於少年跟青年之間,眉眼俊朗,只是此刻一雙桃花眼裡寫滿了惶恐,他搖頭歎息了一聲,不得不開口說道:“我們在你父親的視頻裡同樣找到了你母親受虐待的視頻……”
“不是,”晏清震驚地打斷白警官的話,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晃了兩下:“我媽不是在國外療養嗎?”
白警官捏了捏眉心,他沉聲解釋:“你父親把你母親囚禁在地下室有一段時間了……”
“怎麽可能?”晏清瘋狂搖頭,他提高了音量反駁道:“我們每天都有聯系的,我現在打電話給她……”
他說掏出手機急切地撥打了出去,對方很快掛成了忙音,然後手機裡收到一條溫柔的消息。
【媽媽:“療養院裡很安靜,我也不想當噪音的製造者,你有什麽事可以發消息啦。”】
晏清死死地瞪著手機屏幕,愕然地發現,母親去療養以後,從來不跟自己打視頻發語音,更是不接電話,就連聯系的文字似乎都沒有她平時的沉默寡言,他驀地反應過來,轉身就想往家裡跑。
白警官眼疾手快,他一把拽住晏喻的胳膊,快速把被打斷的話說完:“我們已經把她救了出來,現在人在一醫院治療中,晚點你可以去見她……”
他頓了頓,聲音裡帶了些歉意:“你現在不能回清水河那套別墅,你父親不但涉及囚禁虐待……他還參與組織了賭球,涉案金額巨大,我們依法查封了作案現場,如果解封我們會通知你。”
“賭球?”晏清抬手狠狠擼了一把頭髮,他一臉的茣名其妙:“他為什麽組織賭球?他不缺錢啊……”
“證據確鑿,”白警官表情變得凝重,他語氣鄭重地回道:“除了‘錢錢攻魚魚’提供的證據,我們還在別墅裡找到了帳本,你父親確實是全球博彩網的幕後老板。”
他沒有違反警察辦案保密原則,是‘錢錢攻魚魚’提出這麽古怪要求--當著涉案人員提起這個名字。
“抱歉,”晏喻眼底浮現一絲疑惑,他總覺得‘錢錢攻魚魚’聽起來莫名耳熟,雖然知道這時候不該插話,但到底沒有忍住發問道:“錢錢攻魚魚到底是誰?”
白警官面露欣賞之意,只是語氣難掩失落:“這是一位非常優秀的黑客,這個案子提供了不少證據……”
還有一句話他不方便說,對方拒絕了警方的特招。
“哥/哥,”裴虔壓了壓瘋狂上翹的唇角,他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麽樣?”
“有些耳熟,”晏喻抬手撓了撓腦袋,他回得隨意:“都有錢了還供什麽魚,魚不就該被烤了吃煎了吃?”
裴虔喉結滾了滾,他直勾勾地看著晏喻精致的側顏,快要控制不住心底隱秘的欣喜,哥/哥喜歡煎呢?還是烤呢?
晏清看著旁若無人晏喻跟裴虔,他突然失控捂著臉哭了起來:“我的家就這麽沒了……”
冉凌用力咬了咬唇瓣,她看著晏清哭到顫抖的身軀,到底是自己疼過的孩子,做不到狠心不管:“晏清,你就住這裡,等到你媽出院,我們再來商量。”
她不敢讓晏清現在單獨住,對方狀態明顯不對,不管晏博文如何,起碼禍不及妻兒吧。
裴虔唇角頓時拉成一條直線,他在心底暗自懊惱,收拾掉晏博文卻‘引狠入室’,這可真是……虧大了。
晏清淚眼朦朧地抬頭看著冉凌,他哽咽一聲還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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