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不等溫玉雲回話,啞然失笑道:“哦,我忘記了,你現在哪裡還有現金?”
沈肆早就估計算了沈家的現金,三千萬應該是溫玉雲能夠承受的極限……
溫玉雲臉色變得慘白,她被沈肆的語氣到顫抖:“……”
“你們不要再爭執了,”兩位警察一左一右架住沈肆,其中高個子警察鄭重開口:“我會把情況如實反饋上去……”
他說著看向溫玉雲跟沈政:“你們這段時間不要離開京市,隨時接受警方的調查。”
他們無法判斷沈肆說的是不是真話,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提審對方,避免犯罪分子打時間差鑽空子。
“知道了,”溫玉雲捏著皮包的指腹發白,她眼看警察就要帶走沈肆,下意識又追了上去:“沈肆,你給我把話說清楚了!”
沈肆老實地跟著警察往出口方向走,他勾著唇角語氣玩味:“我知道是誰,但就是不告訴你。”
溫玉雲恨不得用皮包砸破沈肆的腦袋,她咬著牙換了一種問法:“是不是晏喻?”
“真搞笑,”沈肆挑著眉梢笑了一聲,只是笑意不達眼底:“你還在打晏氏的主意啊?”
他說著撇了撇嘴,利落地補刀道:“你貪心到連沈氏都管不好,手又何必伸那麽長?”
沈氏的落敗有跡可循,溫玉雲看到哪個賺錢就插手哪個行業,偏偏又做不到深耕細作。
上輩子,沈氏解除危機全靠算計晏氏。
周圍吃瓜群眾的好奇心被沈肆吊了起來,他們盯著對方的背影忍不住罵道。
“草啊,沈肆簡直夠了,這麽吊人胃口合適嗎?”
“是啊,好想衝上前用力搖沈肆,到底是誰?”
……
相較於機場的驚心動魄,香山殯儀館則冷清了許多,等到白警官把所有賭/徒拉回警局,晏博文才被送進了火化爐,時至中午,參加道別儀式的親朋則在周伯的招呼下移步宴客樓。
偌大的前廳隻留下了晏家人跟丁白,大家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通常隻用四十分鍾,一個再會算計的人也會變成一捧白灰。
公關部經理把工作布置下去,他輕手輕腳走到晏博安身邊,彎腰把手機遞給了對方:“晏總,我們監控到沈家又上熱搜了……”
晏博安皺了皺眉頭,他接過手機按亮屏幕:“他們又……”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溫玉雲的聲音響了起來:“你有什麽立場嘲笑我?比起我風光了半世,你看你自己像不像一隻喪家犬?”
她說用力磨了磨牙,陰惻惻地補充道:“你別故弄玄虛了,你壓根不知道自己是跟誰調換的……”
比起溫玉雲的氣急敗壞,沈肆的聲音則是淡定了許多:“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我就是知道但不告訴你……”
他說仰頭大笑了兩聲:“想想真是太有意思了,我等著看你氣到吐血的模樣。”
沈肆是真知道溫玉雲的兒子是誰,上輩子自己在晏博文的威脅下一直給對方輸送裴虔的血液,就連換腎都是打著丁白的名號……
知己知彼。
利益交換。
他之所以沒有對付丁白,也是自己心底隱秘的惡趣味……這個人不但搶不走沈家一絲一毫,還被親生母親當成了狗。
“刷。”
平頭警察拉開了警車的門,他抬手示意沈肆上車,另一位警察則伸手攔住溫玉雲:“請你不要激動,我們要帶沈肆回警局接受調查,如果有探視需求,你們可以到相關部門提出申請……”
他說完轉身上車關門一氣呵成。
溫玉雲眼睜睜地看著警車絕塵而去,她轉身一把打掉對著自己的手機:“你在幹什麽?”
托晏家人的‘福’,她從‘神壇’落到被人議論紛紛,就是一個手機的事,搞得現在看到對準自己拍攝的鏡頭,心裡就發怵。
丁峰眼疾手快抓住手機,他大大方方地承認道:“我正在直播中,你要不要跟觀眾打個招呼……”
溫玉雲表情扭曲了一瞬,她衝上前試圖搶丁峰手裡的手機:“打什麽招呼,你給我關掉……”
沈政看著體面盡失的溫玉雲,他拽著她的胳膊低吼道:“走了,你還想當著全網丟幾次人?”
要不是沈氏還需要溫玉雲操作‘善後’,他真想一走了之。
溫玉雲倏地回過神,她豎起手指點了點丁峰,壓著怒意跟沈政轉身離開。
好得很。
一向對自己百依百順的沈政怕是有了別的盤算不說,就連普通人都敢欺負她了。
丁峰目送溫玉雲跟沈肆離開,他將鏡頭對準備自己,笑著揮了揮手:“大家好,開這個直播也是恰好遇到沈氏一家人……”
他說著攤了攤手,一臉遺憾地表示:“我現在得去辦理登機,唉,恐怕這一路都會思考誰是沈家的親兒子,想到覺都睡不著了。”
丁峰說完在滿屏的‘哈哈哈’裡關掉了直播。
晏喻跟裴虔聽完直播,他們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同時隱晦又同情地看向丁白。
晏清抬手狠狠揉了一把臉,他打起精神隨口說道:“沈肆說得這麽篤定,到底是誰……”
他說著不敢置信地抬眼看著丁白,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浮現,不會是……
丁白迎著晏清震驚的目光,他搖頭歎了一口氣:“如果沒有意外,我應該是這個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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