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白:“……”
草。
他這下聽懂了。
晏喻跟裴虔不會以為自己又朝晏清下手了吧?
丁白跟晏清下意識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默契地推開對方,然後同時招呼道:“你們進來坐。”
晏喻看到丁白跟晏清的動作,他啞然失笑:“……”
他握著裴虔的手腕走進房間,抬眼打量著室內環境。
這是殯儀館專門為家屬準備的休息室,裡面不但有沙發茶幾洗手間,甚至還有床鋪……
晏喻跟裴虔坐到丁白跟晏清對面的沙發,倏地發現他們又是兩兩相望?
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晏喻壓著尷尬清了清嗓子,他正準備找個話題……
“砰砰砰。”
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
“晏清少爺,”工作人員推開休息室的門,她探身提醒道:“即將開始遺體告別,晏總讓你過去。”
按照京市辦喪事的規矩,親朋好友在死者火化以前排隊上香告別,身為晏博文的兒子要一一答禮致謝。
晏清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僵硬地站起來表示道:“好。”
丁白看著晏清單薄又搖搖欲墜的身軀,他腦子一抽衝動地站了起來:“我陪你。”
晏清腳步一頓,他壓著眼眶的酸澀乾巴巴地反問:“方便嗎?”
他承認自己是懦弱的人,面對親朋好友的指指點點,面對人生巨大的落差……只能裝作堅強把各種情緒藏起來。
“有什麽不方便的?”丁白倒是沒有懊惱,他話都說出口了乾脆大大方方地表示:“我不講究這個,不過是鞠幾個躬的事。”
他說的實話。
嚴格來說,自己也是晏博文調換事件受害者之一,只是他真的不在意,有溫玉雲這樣的母親,還不如之前的野蠻生長。
晏清抬眼定定地看著丁白鋒利的眉眼好幾秒,他沙啞著嗓子道謝:“謝謝。”
“謝個屁,”丁白伸手一把攬住晏清的肩膀,他豪邁地表示:“我們走吧。”
晏清和丁白跟晏喻他們打了一個招呼,他們邁著長腿跟著工作人員離開。
晏喻看著丁白的動作挑了挑眉梢,他用肩膀碰了碰裴虔肩膀,隱晦地八卦道:“你猜……他們誰是……”
裴虔順勢摟住晏喻,他朝對方眨了眨眼睛:“這不是很明顯?”
晏喻熟練地在裴虔懷裡找了個一個舒服位置,他做出洗耳恭聽狀:“嗯?”
裴虔用下巴蹭了蹭晏喻的發頂,他勾唇指出重點:“丁白表現得很明顯了啊,他有一顆翻身做攻的心……”
晏喻聞言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惋惜道:“這不撞號了嗎?”
他不是聖父,但希望每個人都一個好結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丁白跟晏清都是可憐人,前者好好的沈家少爺被調換成了沈家傭人的孩子,不但受著親媽的白眼長大,還成功做到兩看兩相厭,後者在晏博文的畸形的高壓下,支持羨慕敢於逃離家庭的丁白……
“哥/哥,”裴虔看著晏喻眼底的悲憫,他伸手用指腹摩挲著少/年的下頜線,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你看了這麽多純愛小說,難道不知道為愛做受?”
他頓了頓,刻意壓低了聲線:“就像我們……”
“閉嘴!”晏喻聽出裴虔的言下之意,他耳根倏地燒了起來,坐直身子拍開對方的手:“你不要隨時隨地都可以撩……”
“晏晏,”裴虔笑著打斷晏喻的話,他‘厚顏無恥’地偷換著概念:“我是甜文裡面的忠犬攻,當然要隨時隨地發糖啊……”
“來,讓我摸摸看,”晏喻微微瞪大了眼眸,他伸手去捏裴虔的臉頰:“看你現在的臉皮有多厚?”
“我不知道臉皮厚了多少,”裴虔順勢將晏喻的手包在手心,他俯身緊盯著少/年的眼睛:“但舌頭變得靈活多了……”
他說著緩緩靠近晏喻,兩張唇形優越的唇瓣越來越近,近到彼此的呼吸交纏。
晏喻感受著裴虔身上傳來的侵略性,他抖著長長的睫毛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落下來的吻。
“晏氏還我們公道。”
“我們是被晏博文欺騙的受害者,晏氏不兜底,天理難容。”
“無商不奸,誰知道晏氏是不是幕後老板之一。”
“晏氏不給一個說法,不許晏博文辦事……”
……
外頭突然響起的口號聲成功讓休息室裡的曖昧消失得無影無蹤。
“等等,”晏喻倏地睜開眼眸,他豎起一根手指抵在裴虔唇瓣中間,偏頭朝門外努了努嘴:“我們先去看戲?”
他在心底默默吐槽,不是晏家不給晏博文最後一點安寧,這是對方自己作下的孽。
“好,”裴虔探出舌尖輕舔了晏喻指節一下,他偏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鍾,站起來朝哥/哥伸出手:“我們晚上再交流,現在去看看沈肆有多大本事?”
現在九點鍾,遺體告別儀式剛剛開始,這幫賭/徒就鬧了起來,眼裡根本沒有禮義廉恥……
晏喻紅著臉頰把手搭在裴虔手心,借著對方的力道站了起來,他們手牽著手往懷安廳走。
“哢嚓。”
此起彼伏的快門聲響個不停。
不算特別大的懷安廳裡面擠滿了人,大家舉著橫幅義憤填膺地要著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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