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德一直維持的笑容都有些僵了,一旁的唐青注意到,心裡愈發的不滿,他忽然露出一個笑,狀似關心的看著蔣承郅的腿,“蔣少,您的腿是傷到了嗎?怎麽坐著輪椅?”
話音剛落,蔣承郅終於分給他一個帶著冷意的眼神,如同地獄裡陰冷的蛇,讓唐青下意識抖了抖。
唐正德見狀臉色一變,忙打著哈哈道歉,“不好意思蔣少,這孩子剛被認回來,還不太懂規矩,還望您不要介意。”
蔣承郅手指摸索著輪椅的把手,像是只是隨口一說,“規矩還是要學的,不然,那天唐家倒了……唐總恐怕還得辛苦打聽是怎麽回事。”
唐正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是是是……您說得對。”
唐青臉色發白,被唐正德瞪了一眼,刹那間手腳冰涼。
一邊被唐夫人熱切關心的唐軟也難受的要命,以往唐夫人從來沒有這麽關心過他,這讓他很不適應。
正好聽到一旁的對話,他急於脫離唐夫人關心的包圍,連忙走到蔣承郅的跟前,替他解釋,“蔣先生的腿昨天摔到了,不太方便,所以才坐輪椅,蔣先生,腿還好嘛?”
唐青聞言,期待的看著蔣承郅,等對方發作,這個瘋子不是很不喜歡別人說他坐輪椅嗎?快罵唐軟啊!
然而,他期待的一幕沒有出現,蔣承郅像是一瞬間變了一個人一樣,陰冷消失不見,聲音都溫吞了幾分,“還好。”
“那就好。”唐軟露出一個笑,剛剛蔣承郅垂著頭在看腿,他以為對方又難受了。
他知道,蔣承郅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人,怕對方難受了還不願意說。
等待蔣承郅發瘋的唐青:見鬼!
看著滿臉笑容的唐軟,對方最近過的很好的認知讓他差點破防,他偷偷翻出手機,詢問冬懷哥什麽時候到。
得知對方快到了,他瞬間開心起來。
他很期待唐軟知道他的竹馬冬懷如今和他這麽親密的樣子,一定很有趣吧。
為了可以讓冬懷暢通無阻的進來,他還特地吩咐了傭人,在門口等著給余冬懷開門。
唐夫人的關心被唐軟直接略過,她現在有些著急,只能上演苦肉計,歎氣道,“小軟,你還怪媽是嗎?可是媽都是為了你好,你看,如今你嫁給蔣少,不是很好嗎?”
那是蔣先生人好,跟你的做的事有什麽關系?唐軟氣呼呼的在心裡回答。
唐夫人還要說什麽,蔣承郅突然冷著臉打斷她的話,“唐夫人,要是不會說話的話還是少說為妙。”
唐夫人笑容僵住,為自己解釋,“可是我也沒說什麽……”
“但你的話讓唐軟感覺到不舒服了,不是嗎?”蔣承郅絲毫不管唐夫人所說的,嫁給他很好的話,讓唐軟不高興的人,他可以說是無差別攻擊,“自己做錯了事,為什麽不願意承認呢唐夫人。”
對方一口一個唐夫人,卻沒有絲毫敬意,反而讓唐夫人心都涼了。
唐夫人不敢跟蔣承郅對上,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唐軟,唐軟有些受不了的轉身,“我去趟洗手間。”
說完,出了正廳。
唐軟一走,蔣承郅像是沒有了最後的顧忌,手掌輕拍輪椅把手,淡笑道,“我想幾位還是沒有弄懂,唐軟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拿捏的,所以,收回你的眼神好麽,唐夫人?”
正廳安靜下來,只有輪椅輕輕滑動的聲音,蔣承郅也離開了正廳。
唐夫人腿軟了,被皺著眉臉色極差的唐正德扶著,才沒有失態。
——
唐軟離開正廳後,深吸了一口氣,壓抑的心情終於得以緩解。
他果然不應該對唐夫人和唐正德抱有期待,自始至終,唐正德沒有看他一眼,而唐夫人滿嘴關心,卻無法藏住她眼中的算計。
失望嗎?失望。
可失望的同時又讓他松了一口氣,這樣也好,如果他們真的關心他,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唐軟一步一步走著,不自覺就來到了花園,原本熟悉的花園卻變了樣子,這裡原來中滿了他喜歡的鬱金香,如今鬱金香早已不見,換上了一片嬌豔的玫瑰花。
可玫瑰再嬌豔美麗,在他心裡終究比不過鬱金香。
唐軟忽然回過神來,他不該把蔣承郅一個人丟在那裡的,他轉身想回去,遠處卻出來一聲驚喜而熟悉的聲音。
唐軟動作一頓,轉身,看到余冬懷正朝他招手,“小軟。”
對方三兩下跑過來,快要接觸到唐軟的時候,唐軟後退了一步,余冬懷的歡喜的神色瞬間暗淡了下來,“小軟,你還怪我是嗎?”
不等唐軟說話,余冬懷自顧自的哭著說,“你怪我沒帶你走?如果我說,我後悔了呢?小軟,這段時間我日思夜想全是你的臉,你不是想讓我帶你走嗎?我現在帶你走好嗎?”
唐軟皺著眉,他才不吃余冬懷這一套,他現在看到余冬懷這張臉就夠了,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厭惡的情緒,“不用了,我應該謝謝你沒帶我走,蔣先生很好。”
余冬懷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臉色刷一下白了,不願相信的瘋狂搖頭,“不,不可能,小軟你明明很討厭蔣承郅,你是喜歡我的對……”
不等余冬懷說完話,唐軟猛地跑到花園拐角,他好像聽到了輪椅倒地的聲音。
看到蔣承郅後,他愣住了,只見輪椅倒在他的不遠處,蔣承郅狼狽的歪倒在一旁,對方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手上的青筋突出的嚇人,他不停的乾嘔著,渾身顫抖的捂著耳朵,肉眼能看到的皮膚上滿是汗水,嘴巴喃喃著,不停的叫著唐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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