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唐青連忙道,又不放心的說,“那你一定要記得來啊。”
“知道了。”唐軟皺著眉掛斷了通話。
他並沒有立刻回辦公室,而是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一切,他想不通,既然當初唐夫人放棄他,現在為什麽還要一次一次的叫他回去?
一句後悔就可以撫平一切嗎?
唐軟胡亂的擼了把頭髮,安慰自己,算了,就當是報答唐夫人曾經為他流露出來的善意,還有那一點一點,他已經記不清的愛。
也就這樣了,不會再有其他。
——
醫院裡,唐夫人眼巴巴的看著唐青掛斷了電話,急急的問,“小青,小軟他怎麽說?”
唐青笑容頓了頓,走上前坐在床邊剝著橘子,“唐軟弟弟說他下班後會過來看你。”
“太好了太好了……”唐夫人抹著眼淚,她此刻面容格外憔悴,“我以為他再也不會來看我了,還好……”
唐青笑笑,把剝好的橘子交給她,“媽,你好好養病,唐軟弟弟肯定會過來的,不要想那麽多。”
唐夫人終於有心情吃東西了,她一點一點的吃著橘子,看著唐青,“小青,媽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以為小軟都不會來了。”
“怎麽會?”唐青又幫她整理被子,“唐軟弟弟也就是嘴上那麽說,心裡還是有媽的。”
這句話唐夫人沒有接,因為她自己想起當初是如何逼迫唐軟的時候,都無法原諒自己。
她當初真的是瘋了,為了唐家所謂的繁榮,把自己的兒子親手推了出去。
可笑的是,當初的唐軟是棋子,如今她發現,自己也只不過是一個棋子。
在唐正德心裡,沒有什麽能比得上他的自己所謂的面子,只是為了向其他人證明他的能力,他就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唐軟,包括她,以及……唐青。
下午下班,唐軟和蔣承郅一起來到了醫院。
唐軟已經做好了唐夫人裝病的準備,畢竟對方之前也不是沒有這麽做過。
直到他看到了面容憔悴的唐夫人,他一時間有些愣。
他印象中的唐夫人,總是妝容精致,一舉一動都透露著優雅的氣質,而此時唐夫人,臉上愁容滿面,充滿了病氣。
唐軟突然覺得心裡一陣煩悶,他皺了皺眉,“爸他人呢?你都這樣他也不管你?”
唐夫人原本看到唐軟還是一臉驚喜,聽到這話,愣了愣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她沒有向唐軟抱怨唐正德的所作所為,因為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唐軟比她的受到的傷害更大,而且最可笑的是,她當初也是加害者之一。
不過即便唐夫人沒有說話,光憑唐夫人的樣子就可以看的出,唐正德恐怕對他並不好。
唐軟想了想嘴,半天沒有說話。
因為他發現自己對唐夫人無法生出純粹的心疼,只要想起以前的種種,他的心裡就跟扎了一根刺一樣,雖然不是很疼,但這根刺的存在,讓他格外的難受。
但他也沒辦法說出唐夫人活該的話,即便對方可能真的是咎由自取。
唐軟就這麽站在床邊,神色木木的看著唐夫人,半天沒有說話。
直到蔣承郅溫柔的握住他的手指,輕輕搓了搓,他才有了點反應。
唐軟對上蔣承郅擔憂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輕聲道,“我沒事。”
蔣承郅抿了抿唇,皺著眉沒有說話。
軟軟的樣子哪裡像是沒事?
唐軟看向病床上的唐夫人,說道,“既然沒什麽事,看也看過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一直站在角落裡的唐青突然走了過來,他手放在唐軟的肩膀上,剛接觸到,下一刻,蔣承郅甩開他的手,目光警惕的看著他。
唐青笑容僵硬,一隻手虛虛握住,說道,“我就是想讓唐軟弟弟跟媽多說幾句。”
唐軟沒什麽感情的看了唐青一眼,“沒什麽好說的。”
他說完就要走,唐夫人連忙大喊,“小軟等等!”
唐軟腳步頓了頓,終究是沒有直接走,他冷冷的問,“還有什麽事?”
唐夫人哭著道,“小軟,媽不求你原諒我,我就是想到之前我做的那些事,我覺得我簡直愧為一個母親!”
唐軟忽然道,“你本來就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所以不必難過。”
唐夫人愣了愣,頓時哭的更凶了,喃喃道,“對不起,當初我不應該逼你的,我只是想起,當初的你得多麽無助,所有人都逼著你……”
“別說了。”唐軟眨眨眼睛打斷唐夫人的話,他說道,“我走了。”
這次,不管唐夫人說什麽,唐軟都沒有再停下,他拉著蔣承郅,腳步越來越快,直到遠離了病房,唐軟終於忍不住將臉埋在蔣承郅的懷裡。
蔣承郅心臟跟被針扎一般,他輕輕拍著唐軟的背,無聲的安慰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軟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問蔣承郅,“蔣先生,你會覺得我小氣嗎?”
蔣承郅低頭親親他的發間,說道,“軟軟,我比你更小氣。”
如果不是顧及唐軟,他剛剛根本不想給唐夫人說那些話的機會。
“我沒事。”對上蔣承郅擔憂得目光,唐軟將臉埋在對方懷裡,說道,“我抱會蔣先生就好了。”
另一邊,唐青看了眼淚流滿面的唐夫人,按平時,他早就跑上前安慰了,但此刻,他只是急匆匆說了句自己有事,就離開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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