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舅媽也說,“我當初懷你謙表哥的時候,一天最多的時候,睡十幾個小時呢,哎,這懷孕了就是容易困。”
唐軟聽他們都這麽說,那點拘謹徹底消失了,“我現在還不太困。”
他說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皮,“我有些餓了。”
眾人一聽,立刻讓廚房開飯,怕唐軟餓到,給他手裡塞了不少吃的。
甚至最小只有七歲的林奕堂弟把自己最喜歡的小餅乾都給了唐軟,小孩特乖道,“小咩哥哥吃我的餅乾,超級好吃。”
唐軟有種他才是最小的那個的錯覺,他彎著眼睛揉了揉林奕的毛刺刺的頭髮,雖然有些扎手,但摸著還挺舒服,他道,“謝謝小奕。”
林奕有些害羞的撓了撓後腦杓,見唐軟拆開了自己的餅乾,開心的同時偷偷咽了咽口水。
唐軟注意到了,有些好笑的把餅乾往林奕跟前遞了遞,“小奕我們一起吃?”
林奕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拿了一片餅乾,“謝謝小咩哥哥。”
唐軟好笑,“餅乾是你的,怎麽還要謝我?”
林奕特別有原則,有理有據的說道,“餅乾已經是小咩哥哥的了。”
“好吧。”唐軟覺得小孩子可真可愛。
他也沒多吃多少東西,很快晚早餐就準備好了,一大家子坐在了長桌邊,唐軟就坐在陳外婆跟前。
一開飯,林褚羽就站起身,說道,“謝謝咱們一家人這麽多年幫忙找小咩,要不是你們一直支撐著我和安鹿,我們恐怕會更難,謝謝你們。”
“一家人謝什麽?”舅舅擺擺手,“小咩不也是我外甥嘛。”
後面一家人都說了些話,包括蔣承郅。
幾個家長紛紛誇讚他,顯然已經認下他了。
吃完了飯,陳安鹿單獨找到唐軟,“小軟,我們的意思是,今天去祭拜你外公,你覺得……”
“好啊。”唐軟沒什麽意見,“安鹿阿姨就算不說,我也要主動說的。”
既然唐軟沒什麽意見,一大家子下午便出發,去了埋葬陳戈的地方。
唐軟聽陳安鹿說,當初他剛出生的時候,陳戈就格外疼愛他這個外孫,整天恨不得時時看著他才好,卻不成想,後來唐軟丟失,陳戈原本還算硬朗的身體在這麽多年的鬱鬱寡歡下,越發的不好了。
唐軟聽的鼻酸,他能想象到外公是一個如何慈祥的老人,他會弓著腰笑著逗你,會用布滿皺紋卻溫暖的大手牽著你的小手。
可惜,這一切都錯過了。
說不出是外公的遺憾還是唐軟的遺憾,也許兩者都有,他們都因為沒有再見到對方而感到遺憾。
唐軟如今身子還不算重,他堅持在墓碑前給陳戈磕了三個頭,蔣承郅也跟著他磕頭。
唐軟看著墓碑上的老人,在心裡道,“外公,我回來了。”
陳外婆看著這一幕,老人家哭的幾乎快暈過去,兒女要攙扶著她離開,她卻怎麽也不願意,她哭著對著墓碑上的老人道,“小咩回來了,你也能安心的去了。”
唐軟原本還繃著情緒,聽到這話,鼻子一酸眼淚立刻流了下來。
等離開的時候,所有人或多或少都眼眶發紅。
蔣承郅掏出紙巾給唐軟擦著眼淚,另外一隻手始終沒有放開對方。
陳安鹿看著難過的唐軟說道,“你小時候拍了不少照片,回去看看?”
“嗯。”唐軟帶著濃重的鼻音,點了點頭。
——
唐軟小時候的照片被保存的很好,放在一個很有年代感的相冊裡,一眼就看到經常有人翻,相冊的角落都有些褪色了。
他看著剛出生的自己,紅彤彤的一個,小猴子一樣,連眼睛都睜不開,皺巴著臉,“好醜啊。”
蔣承郅和陳安鹿他們卻一致覺得好看蔣承郅還趁唐軟不注意,偷偷拍下來保存在手機裡。
至於為什麽偷偷的,咳……唐軟覺得太醜了,要是蔣承郅當著他的面拍照,他絕對是不允許的。
不過醜照片就這麽一張,到了後面可能是張開了,變的愈發好看。
唐軟點了點照片上胖乎乎的小嬰兒,說道,“崽崽以後會不會也長這樣?”
說句厚臉皮的話,他覺得自己這個時候還蠻可愛的,小小的一個,像個洋娃娃。
“崽崽肯定跟軟軟像。”蔣承郅認真回答,不過他又道,“但肯定沒有軟軟可愛。”
唐軟,“……”
咳,跟自己崽崽比什麽的,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
第二天一大早蔣承郅就要回A市,所以回房間後,他就開始收拾東西。
唐軟見狀,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要跟蔣承郅分開好長一段時間。
——一星期聽著不多,可唐軟還是越想越難受。
他坐在床邊看著蔣承郅拉上行李箱的拉鏈,他扁了扁嘴巴,一把抱住對方。
蔣承郅睫毛顫了顫,下意識回抱,輕聲道,“軟軟怎麽了?”
唐軟輕輕咬了一口蔣承郅的肩膀,不滿道,“怎麽?分開前想抱抱你都不可以?”
“沒有。”蔣承郅連忙拍拍他的背,說道,“我也想抱軟軟,好舍不得你。”
唐軟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別走了’之類的話,不是怕蔣承郅不答應,而是怕說出來,對方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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