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傅輕舟的詢問,虞蕭也表現的很迷惑:“我也不知道呀,我以為虞洛哥哥很想見你的。但是他說他今晚有其他事要忙,爸媽因為急著帶我去醫院檢查身體,就沒有帶他。”
虞蕭看向傅輕舟的光腦,“他也沒有告訴你嗎?”
傅輕舟的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何止是沒有告訴他,虞洛都一天沒理他了。
不來傅宅看他,還說自己晚上有事情,虞洛會去哪呢?
傅輕舟開始思索虞洛經常去的地方。
為了追虞洛,他把虞洛的生活習慣摸得很清楚。
想到一個地點,他皺起眉頭。
“媽,我吃飽了,我先走了。”傅輕舟打斷了上首人的談話。
傅夫人有些不悅地說:“客人沒吃完你就走了,這是什麽禮節?”
虞蕭適時出來說:“對不起傅夫人,是我想讓輕舟哥陪我逛一逛,他才這樣說的,我太不懂事了。”
傅輕舟剛剛說要走時,可沒說見要帶著虞蕭。傅夫人一看就知道虞蕭是為了幫傅輕舟解圍才這麽說的,心裡頓時就滿意了幾分,覺得虞蕭會護著兒子,比較懂事。
這一點,比只會讓傅輕舟各種遷就他的虞洛好上許多。
“原來是這樣,那你們去吧。”傅夫人松了口風,“輕舟,別把人帶丟了。”
“知道了媽。”傅輕舟悶悶地應道,看向虞蕭,“走吧。”
兩人走到傅家外面。
虞蕭善解人意地說:“把我放到這裡就可以了,我等會自己回家,輕舟哥你快去找我哥吧。”
傅輕舟本來確實是打算把他隨便扔在某個地方的,但聽他這麽一說,反而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
“沒事,你跟我一起去吧。到時候我一起把你們送回家。”
“好。”虞蕭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傅輕舟突然發現,好像自從遇見虞蕭那天開始,少年就一直對他是這樣一副全心依賴百依百順的樣子,好像不論他說什麽做什麽,虞蕭都永遠覺得是對的。
但是虞洛的話……他總有自己的思想。
兩人在一起時,傅輕舟從來都以虞洛的意志為先。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有點偏了,傅輕舟連忙走去車庫開車。
希望虞洛瞞著他偷偷去酒吧,不是像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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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息日樂園。
剛剛還顯得有點門廳寂寥的酒吧好像突然間有了什麽吸引人的東西一樣,一波又一波客人從對面的酒吧裡魚貫而出,湧入安息日。
街角難以引人注目的角落裡,藏著一個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
高挑的男人一身利落的黑衣黑褲,頭戴黑色棒球帽,銀色的碎發被帽簷壓下來,有些遮擋他的眼睛,也擋住了男人眼神中一閃而逝的鋒銳殺機。
手腕上的儀器顯示那個煩人的跟屁蟲還在這附近徘徊,男人有些不耐煩地“嘖”一聲。
他可是有點不想陪人玩下去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安息日樂園”的霓虹招牌在黑夜裡尤為顯眼,男人的目光在樂園和它對面的酒吧間轉了一圈,腳步微抬,黑色的皮靴融入了人群之中。
他倒要看看,樂園裡有什麽可樂的。
虞洛正在台上唱歌。
從趕過來到穿上老板為他準備的演出服,再在後台耽擱了一段時間,虞洛正式上台的時間是晚上八點。
這個時間對於習慣於熬夜泡吧的人來說,著實有點早。可自打虞洛站在台上起,衝著他而來的人還是源源不絕地湧進來。
有些人是虞洛的忠實粉絲,天天催著老板請他來。有些人則是從各種地方聽說安息日有個超漂亮的美人駐唱,八百年見不到一回,今天聽他來了,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不過短短半個小時,本來還很冷清的樂園裡已經塞滿了人。
黑衣男人進來之前顯然也沒想到裡面會有這麽多人,被這熱氣騰騰的人氣一蒸,他突然有些後悔,想著不如還是費些功夫,出去再解決了尾巴。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來自台上少年的歌聲。
夜泉一樣,清冽,柔和,甘甜的嗓音。
緩緩流進了他的耳膜。
“如果你在尋找救世主
那不要找我
你需要有人來帶走你的痛苦
那個人不會是我
因為我們都一樣破碎而悲傷
曾經的夢想都去了哪裡
無法找到我們曾經的夢”【1】
漂亮到不可思議的男孩專注地唱著歌,他本人也如同歌詞一樣充滿了矛盾的美感,像是沉鬱的夜色裡混進來了一絲曙光,窒息的囚牢中透出了一線希望。
台下眾人本來只是為了看少年的臉來的,隨著伴奏逐漸進入高潮,也不由思緒遊離,像是融化在了他的歌聲裡。
夜鶯。
黑衣男人的心中驀地跳出來這個詞。
那個總在童話和傳說中出現的,唱出空靈的哀思的美麗生物。
樂聲逐漸淡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虞洛看了看台下烏壓壓的人頭,瞬間從情緒裡脫離。
“今天我的表演就到這裡了,謝謝大家。”
一直到這一刻,仿佛沉醉在幻夢中,一直沒有出聲的人群才恢復了原本的喧囂。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大家齊聲呼喚著,挽留聲匯聚成洪流向舞台上的少年洶湧而去,企圖用澎湃的愛意將他包裹,阻擋他離去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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