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全書裡,他最害怕的,還是不動聲色,但為人狠辣的程修遠。
程玉載垂下頭,打算接下來不管寧宜年和程修遠說什麽,程玉載都裝縮頭烏龜,老老實實扮演原主。
飯桌上,三個人都不是愛說話的,程玉載暗自數著米粒。
突然,程修遠緩緩開口,“宜年,你確定不出國了。”
寧宜年端起笑臉,放下筷著,面對程修遠的詢問,規規矩矩回答,“現在國內大學也很不錯,我想還是不用特地跑那麽遠了。”
是的,書裡寧宜年後期沒有出國。
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麽原因,至少沒有偏離原書軌跡,程玉載並不意外。
“那很好,你跟小玉也不必急著結婚了。”程修遠緩緩開口。
寧宜年輕笑:“那也不是,叔叔,我還是很期待能和小玉快點結婚。”
程玉載手一抖,連忙看向寧宜年,卻見寧宜年也是一臉真誠看著自己。
程玉載眉宇狠狠皺了皺,寧宜年在書裡也是這副這樣,明確說過要跟原主結婚嗎?
寧宜年有那麽主動過嗎?
程玉載不敢看程修遠,把筷子一放,“我吃飽了。”
程修遠臉色一厲,對程玉載不守規矩的行為很是不滿,但他對低等級Omega本來就不抱任何期望,不願意在他身上花費時間,只是瞪了程玉載一眼。
“我先上去了。”程玉載硬著頭皮說。
程修遠看他一眼,沒有出言反對。
程玉載立刻逃也似的上樓。
一上樓,他就把門反鎖,給程清章發消息,問他回去了嗎?
賓館大概率是不能繼續住了,程玉載直接把前兩天租的房子地址發過,告訴他鑰匙放在門口地毯下面,他跟朋友說過,讓程清章先住進去。
然後直接給元雯打了電話,讓元雯明天下午務必過來支援一下。
隨後,他把跟中介簽的住房合同發給元雯,讓元雯照著弄一份空白合同,可以明天用。
元雯見他那麽著急,二話不說便同意,兩人對了對詞,也不用魚希q櫝伽元雯出面,只要他白天把合同放出屋裡就可以。
為了讓男主不多心,程清章沒有把房租說的很低,是這類型改造房的平均價格,確保男主負擔得起又不至於懷疑。
最後,程玉載托元雯買一張結實的書桌放到出租屋裡。
元雯看他那麽著急,還調侃他,說小心包養出真愛了。
程玉載滿頭黑線,為堵元雯的嘴,直接說,“你忘了,我有未婚夫。”
元雯立刻噤聲:“也是,寧大少爺可比什麽窮酸學神有錢多了。”
程玉載聽了不是滋味,他忍了忍,對元雯說,“以後不要把他們放在一起比。”
寧宜年是家世好,但是他躺在金山銀山上,理所當然享受著擁有的一切,所有的光環唾手可得。
但程清章呢?
他是生在淤泥裡的蓮花,在沒有開芽前,所有人都可以踩一腳的水草。
但他是傲然屹立的淨蓮,能突破一層層束縛,汲取汙糟的養分,一點點盛開出自己的芳香。
程玉載第一次發現,原來書裡看上去般配的CP,其實十分不對等。
不是寧宜年高高在上,而是寧宜年相比在泥潭中不斷掙扎向上的男主,寧宜年遠遠比不上。
交代完元雯,程清章還沒有回消息。
程玉載想到離開派出所程清章的臉色,他心往下沉了沉。
他煩悶掏出課本強迫自己背誦。
但在拿語文課本的時候,他眼睛瞟到一本熟悉的筆記本,愣了愣。
他早就把筆記本還給男主了,怎麽又到他包裡了。
程玉載想了想,好像後來男主有拿出本子做過筆記,後來男主去洗澡了,警察來敲門時,他匆忙間把本子塞進了自己包裡。
程玉載看著筆記本,下意識拿起,本子有一塊折痕,他順著那塊明顯的縫隙打開,裡面是一封純白的信封。
關於這個信封的記憶紛至遝來。
信封被筆記本壓沒有一點折痕,封口處還沒有痕跡,是一封還沒有完成的信嗎?
程玉載皺了皺眉,手指伸進封口,抽出裡面一張薄薄的藝術紙。
裡面的紙明顯是精心挑選,畫著素雅的花卉,上面的字跡端正有力。
您好,好心人。
抱歉,突兀給您來信。
您不願透露身份信息,這讓我既感動又充滿力量,雖然這封信可能沒有機會寄到您手中,但我還是要記下您對我家庭的幫助。
我理解您做好事不求回報的心情,但請您原諒我淺薄的自尊心,允許我成年後歸還這筆救命錢。
再次我再次誠懇向您道謝,祝願您和您的家人永遠幸福常健。
10.20,掛號費支出14。
10.24,CT檢查支出160。
10.25,藥水支出349。
......
看著一行行支出記錄,程玉載傻了,他仿佛被人迎面重擊一拳,這封固執又承載著男主自尊的信,讓他覺得無比燙手。
男主竟然一直默默記錄著醫藥費。
這一刻,無數的心酸湧上眼眶。
程玉載手忙腳亂將信折回,塞進信封,當作沒有什麽都沒有看到。
手機振動,程玉載愣了好一會兒,才回神看向手機。
是男主發來的,跟他說已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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