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章沒再看程大海,提起自行車,用腳撇開輪子邊的支架。
“程同學。”程玉載連忙追上去。
程清章回頭看他,眉頭微擰:“你已經看到了,還要跟著我嗎?”
程玉載一愣,慌張道,“我沒有跟著你,我只是想要感謝你。”
程清章語氣冷淡,抬眸看向程玉載閃爍的眼睛,“你不用感謝我,那個人是我父親,他傷害你,應該是我向你道歉,你也看到了,我的家庭,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人,以後不要跟著我了。”
中學生的喜歡,夾雜對強者的崇拜和幻想,他不是大家心裡想的強大完美。
程玉載徹底呆住了,有片刻懷疑男主是不是能洞悉他內心想法。
是他太舔了嗎?讓男主不屑跟他來往?
看著男主推車離開的背影,程玉載狠狠皺了下眉,心中又對程大海不安起來。
真是個麻煩!
醫院,住院部。
程清章拎著保溫盒推門走進,隔壁床的病患正在跟家人看電視,笑成一團,見他進來招呼道,“小程來了?聽說這次又考了年級第一。”
程清章對他點點頭,客氣道,“運氣好。”
“什麽運氣能次次考年級第一,還是一中的學生,以後肯定有出息。”
程清章禮貌衝老人笑笑,沒再接話,走到任蘭病床邊,熟練打開保溫盒。
因為有定向資助的原因,任蘭最近整個人心情清爽,面色看上去也好了很多。
“今天怎麽來遲了?”
兒子每天來醫院都很準時,今天來遲了二十多分鍾,任蘭難免擔心。
程清章垂眸盯著藥湯,聽到這話,睫毛輕顫,緩緩開口,“我遇到程大海了。”
任蘭拿瓢羹的手一頓,“你跟他說什麽了嗎?”
程清章沒有正面回答,只是道,“我這幾天有空會去看房子,盡快搬家。”
任蘭臉上閃過猶豫:“他畢竟也是你爸——”
沒等她說完,程清章語氣冷了幾分道,“你心軟了,你沒被他打夠是嗎?”
任蘭臉一白,被兒子直言不諱指出從前的狼狽,聲音急了幾分,“都一年過去了,說不定他改好了呢!媽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程清章不再糾結這個話題:“我會盡快搬家。”
“清章。”任蘭還想在說什麽,程清帳蓋上便當盒站起身。
任蘭看著兒子的臉色,歎口氣,將埋怨咽進嘴裡。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我的小攻太慘了
第19章
鐵門發出吱呀的聲音,老舊感應燈時亮時不亮,這塊物業形同虛設,報了好幾次感應燈的問題一直沒人更換。
程大海畏手畏腳走上樓梯,不時伸出頭看探查前面情況。
他小心翼翼走上六樓,等了好一會兒,確認樓梯拐角沒有埋伏廖狗的人,才摸到家門。
這是一片安置房,住在老小區的大多是城市改造拆遷的同地區人,程大海小時候跟著大伯家住,在大伯一家死絕後,他成了這套房子的主人。
可惜房子第一繼承人是他堂姐,失蹤了十幾年,沒找到屍體,害得房子沒辦法過到他名下。
這也沒什麽,他也住了十幾年。
門前發黃的牆壁貼著程大海的私人信息和電話,生鏽外開鐵門被人狠狠踹過,向裡凹陷。
這些都是老“疤痕”了,程大海沒理會自家門前跟其他人家截然不同的景象,用鑰匙以最快速度開門進去。
規整的二室一廳,南北通透,老式流行裝修,打滿深色條紋收納櫃,看得出當初裝修時花費不少心思,只是主人眼光沒有逃出時代局限,現在看來,這個裝修老氣又易積灰。
程大海進門後,看也沒看堆積如山的生活垃圾,打著哈欠向主臥走去。
家門口被堵了幾天,他一直在外面東躲西藏,這會兒好不容易溜回家,直接撲上一年多沒換洗的被褥,打起呼嚕。
睡得迷迷糊糊時,程大海聽到輕微的響動。
“艸!”程大海立刻驚醒。
他瞅了眼周圍,幾張凶狠的臉映入眼簾。
“艸誰啊你?”帶頭的男人似笑非笑,不懷好意的三角眼上吊著。
程大海汗一下子就落下來了,神情極端切換到驚恐,迷糊蟲一下拍飛,“廖哥,您怎麽在這兒。”
“特地讓兄弟們離你家遠點盯著,不然你那麽機靈,怎麽會回來?”廖哥笑的瘮人,揪起程大海頭髮,迫使他仰頭正視自己。
看到程大海麻木醜陋的臉,廖哥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塊死肉,“大海啊!廖哥平時多照顧你,你賭錢在興頭的時候,廖哥二話不說就把錢借你?你躲了那麽久,是不是該把帳清了?”
程大海臉上僵硬的肌肉擠成一個急促討好的笑,哀求,“廖哥,您不說我也要找您,您看能不能再寬限幾天,我最近確實是湊不出錢。”
廖哥淺淺笑著,點頭,“可以啊!都是老熟人了,有什麽不能說的。”
程大海立刻如蒙大赦。
廖哥松開指尖油膩的頭髮,退後一步。
下一秒,廖哥身後凶神惡煞的小弟撲上來,七手八腳把他死死按在床上。
有人把他頭按在床板上,有兩人專門按住他四肢,還有一個長條高瘦,半邊劉海遮住眼睛的小夥從腰後抽出砍刀,二話不說衝程大海左手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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