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濃重。
等到第二天中午,度秒如年的任蘭還是沒等到程清章的回信。
任蘭慌了,抓著手機的手顫抖不已,她努力平複心情,撥了電話過去。
鈴聲響了三遍,就在任蘭心中的大石越來越沉時,電話通了。
“喂?”任蘭深吸一口氣,慌亂的情緒通過她的鼻腔灌入肺部,而後從口中吐出溫和慈愛的關懷,“是清章嗎?”
電話那頭,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這沉默讓任蘭臉上血色盡失,她假裝沒感覺到養子的不對勁,“昨天怎麽沒回信息啊?是不是很忙?清章,你在嗎?媽想跟你商量件事。”
電話那頭依舊沒有回音,任蘭心蕩入谷底,險些哭出聲來,她極力保持鎮定,不能先露怯,“清章你在聽嗎?媽媽聽不到你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那頭才傳來一聲嘶啞含糊的聲音。
任蘭心裡一緊,當沒聽出養子的不對勁,自顧自說道,“清章,媽不想治病了,你帶媽媽回鄉下好不好?”
接著便是良久的沉默。
任蘭心跳如鼓,她在賭,賭養子心裡的天平。
從養子的反常,她心裡大概有底了。
玉載應該是跟養子說了什麽,但養子又隱忍著沒有來找她質問,應該是玉載沒有透露太多。
讓她把事情都了結吧!
任蘭聲音帶著微小和示弱,生怕觸怒自己的兒子,“可以嗎?”
養子會再次妥協的,太多次經驗讓任蘭信心滿滿。
沒想到,過了半晌,那邊傳來養子堅定透徹的聲音,“不行。”
任蘭唇瓣血色退盡,依舊勉力說著,“怎麽了這是?清章,媽媽怎麽感覺你有點不對勁。”
程清章狠狠蹙起眉宇,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能把任蘭當作養育自己長大的養母,此時他對任蘭的心情很是複雜。
恨嗎?倒也沒有那麽強烈。
這個女人給他太過失望,身為人子,他不能對母親過多指責。
這只是一個可悲的女人,離開他,無法生存下去。
可他任勞任怨的付出,換來的只是任蘭一次次的欺騙。
程清章乾淨利落掛斷電話,不再給任蘭虛情假意的機會,他還沒想好怎麽處理跟任蘭的關系。
但讓他跟從前一樣付出,他自認做不到。
嘟——
聽著電話裡的忙音,任蘭瞳孔慢慢失去焦距。
他知道了!
她跟小玉米完了!
任蘭仿佛置身冰天雪地,渾身止不住顫抖,不死心給程清章打去。
沒接!
沒人接!
眼淚不爭氣從眼眶洶湧而出,任蘭瞪著眼睛,狠狠擦去臉頰上的眼淚。
她必須做點什麽。
任蘭眼睛不安地掃著病房,而後猛地站起來,鞋子都顧不上穿,就要推門而出。
她要去找程清章,她可以跪下來求他,她養大的孩子,她知道什麽性格。
“艸!沒長眼啊!”
任蘭手剛碰到門,門就從外向內刷的打開,直接扇到任蘭身上。
她來不及叫疼,一道下意識的低罵聲就砸了下來。
“你怎麽在這!”聽到熟悉的聲音,任蘭第一時間看向來人,一刹那的驚慌而後,她找到主心骨般死死抓住男人的手,“大海,你怎麽來了?”
程大海皺了一下眉,等看到人是任蘭後,便狠狠擰起眉毛。
這幾天的東躲西藏讓他狼狽不少,他手頭上沒錢,三餐不濟,要不是郊區還有老人愛種田,他還能時不時偷點,可得餓死不可。
“呵——”程大海對著前妻冷笑,這個老娘兒們,一見到他還是這副賤骨頭樣。
那天,他收到紙條上的地址,思來想去不知道他們要他幹嘛。
他不是沒想過跑,能假扮警察給他帶去黑礦,這人肯定比廖狗有勢力。
但跑了他能去哪兒?回家至少他還有套房子,吹不著風,淋不了雨,去別的地方,他還不熟。
還是回家靠譜。
程大海一路上又是蹭車又是走路,好不容易到了郊區地界。
但事到臨頭,他又慌了。
在郊區找了個廢棄的地兒先休整兩天,順便看看給他醫院地址的人,會不會著急冒頭找他。
一連幾天,程大海都沒察覺到什麽意象。
等他打算摸回家時,夜裡突然來了兩個穿黑西裝的大漢。
那結實的身板,隔著西裝都能看到的肌肉,讓程大海第一時間打消逃跑的念頭。
那兩人冷冰冰看著他,眼神就跟看一隻臭蟲。
問他怎麽沒按紙條上的地址找過去。
程大海自然不敢說實話,胡扯了一通。
那兩個大漢輕蔑笑了一聲:“你前妻就住那裡,趕緊過去吧!”
程大海狐疑:“兩位大哥,她這得的什麽病啊?”
還住院了,該不會要他掏醫藥費吧?
那兩男人卻哼笑一聲:“你小子要時來運轉了。”
程大海莫名其妙,就看兩個兩人獰笑一聲,緩緩道來。
等聽完那兩男人說完後,程大海整個人興奮地亂竄。
天一亮,就馬不停蹄找到任蘭的病房。
這賤女人!
敢背著他,把他老程家的種跟人交換,看不出來膽那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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