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唇角掛著落寞的笑,他收回自己的目光,回到位置坐下。
很快,上課鈴聲響起,費誠踩著鈴聲奔進教室,他凶狠地瞪了眼梁宥,憤然回自己座位。
這段小插曲,夏予自然是不知道,他和霍岩之間的微妙尷尬,沒多久就因為別的事消散。
為了衝刺最後兩個多月,夏母把譚嚴請來給夏予補課,因為夏予和霍岩住的地方房間多,她就直接安排譚嚴住到夏予他們原來住的地方。
每天放學後,霍岩去學校籃球場打球放松,夏予則回家找譚嚴補課,他這次沒有拒絕夏母。
霍岩想考的學校,霍岩是穩上,夏予成績不穩定,他如果想跟霍岩去同一所學校,必須付出比先前更多努力,才能有保證。
夏予每天放學非常積極回家。
相比夏予的高興,霍岩明顯比往常沉默了許多。
夏予以為他是學習太累,讓他打完籃球先回宿舍休息,不用特地回家來接自己。
夏予說完,匆匆掛斷電話。
籃球場的霍岩愣然望著黑屏的手機,唇角漸漸抿直,他整個人被一種從未有過的壓抑情緒緊裹,壓得他心臟堵得慌。
霍岩在感情一事上非常笨拙且遲鈍,他無法理解自己這種情緒的誘因,抓了抓後頸,把手機放在一旁,繼續跟隊友們打籃球。
大家打了幾場,中場休息。
隊裡有個男生喝完水,說:“霍哥,你是不是遇見什麽事了,怎麽感覺你今天打球有些心不在焉。”
霍岩茫然搖頭,“沒事。”
男生狐疑地多看了他兩眼,心說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很快,男生發現自己沒有感覺錯,霍岩今天打球的確心不在焉,中間投籃幾次落空。
教練也發現他不在狀態,也不是平時訓練,就讓霍岩先回去休息,大家都覺得他今天不對勁。
霍岩也知道自己今天不適合打球,他跟隊友們告別,先回寢室洗了個澡,換身衣服。
他準備去家裡接夏予,學校外面的路黑,路燈也壞了好幾盞,霍岩怕夏予回來時會害怕。
等他剛到樓下,就接到夏予的電話,說今晚不回宿舍住,讓霍岩不用來接他,也不用等他。
霍岩愣愣地掛斷通話,目光一直盯著手機,站在原地沒動。
遠在家裡。
夏予把手機放在書桌旁的立櫃,攤開試卷,“譚嚴哥,開始吧。”
譚嚴扶正眼鏡,指著第一個被他紅筆圈出來的選擇題,“這道題他有好幾個公式,公式套錯,很容易就選錯,做題的時候就要注意。”
夏予這套試卷得分不高,譚嚴從他錯題當中歸納,總結了幾處他知識點比較薄弱的地方。
夏予想騰出一天回宿舍跟霍岩一起住,今晚抓緊多寫一張試卷。
在他理解錯題公式時,譚嚴去浴室洗漱,換了身輕便的睡衣,出來後,他繼續給夏予講題。
兩人又講題講了近兩小時,夏予帶著用具離開書房,譚嚴也回自己房間休息,他如今在夏氏企業工作,最近在修年假。
等夏予快速洗漱完,準備回自己房間睡覺時,忽然門口傳來鑰匙旋擰的聲音,他立刻警惕地轉頭看。
夏予下意識以為是小偷。
他偷偷抓過浴室門口的掃帚,把燈一關,朝著門口玄關走過去。
這時,門被人輕輕推開,一道高大背光的身影出現在門縫後面,他想也沒想,掄起手裡掃帚就朝著那道身影狠狠砸去。
啪——
掃帚被陡然接住,兩物撞擊發出金屬碰撞的脆聲。
緊接著旁邊開關啪地響了聲,視野亮起,夏予緩慢抬頭,一張熟悉的黝黑俊臉闖入他的視線。
“……霍岩?”
夏予驚訝地喊了一聲。
霍岩撓了撓臉頰,神態不太自然地眨了下眼睛,說:“我……我睡不著,跑步不小心跑回來了。”
夏予:“……?”
這是什麽蹩腳的理由。
雖說夏予不知道他回家的目的,卻也沒有追著問,“嗯”了聲,又看他滿頭大汗,的確像是狂奔回家。
夏予用掛在脖子上擦頭髮的毛巾,給霍岩擦了擦臉,說:“我和譚嚴哥已經洗漱過,你休息一會兒,也洗漱睡覺吧,等下你……你自己鋪床。”
原本想說霍岩房間沒有整理,讓霍岩來他房間睡覺,但夏予陡然想起那天早晨尷尬的場景,不由的將話給收了回去。
他是直男,霍岩也是直男,可那天早上發生的事卻不那麽直男。
以免他倆都尷尬,夏予非常自覺的避開兩人同床睡覺。
然而夏予並沒有料到,自己這個無心舉動反倒讓霍岩頓生難受。
霍岩張了張嘴,最後又什麽也沒說,默默聽從夏予安排。
這一夜如此平靜的度過。
夏予以為霍岩只是碰巧跑步回家,誰知接下來一周,七天有六天半時間霍岩“偶爾跑步路過家”。
夏予再怎麽不上心,也品出一絲不對勁,沒有人會三番四次的偶然路過,霍岩就是想回家。
等到第八天夜裡,霍岩熟練地用鑰匙打開家門,跟在客廳裡吃水果的夏予碰個正著。
夏予把果盤朝他推了推,“阿炭,你也來吃一點吧,很甜。”
霍岩問:“他吃過麽?”
夏予知道他說的人是譚嚴,搖頭說譚嚴不吃水果,回答完霍岩的問題,夏予發覺霍岩十分關心譚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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