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客們注意力全落在那兩人身上,甚至有人誇起霍岩,問他這身力氣和肌肉怎麽練的。
大家似乎也忘記關注霍岩和夏予是什麽關系。
最佳觀賞日落的時間很短,遊客們相繼離開,天快黑時,夏予和霍岩也回酒店休息。
夏予爬山累壞了,霍岩用房間座機打電話訂餐,專門送到房間。
霍岩點的餐食很清淡,又額外加了夏予平時喜歡吃的水果拚盤,晚飯後稍作休息,兩人依次洗澡。
夏予訂了標間,是雙人床。
霍岩很自覺地躺上另外一張床,夏予睞了他一眼,說:“過來睡。”
霍岩訝然轉頭,似乎難以置信夏予剛說的話。
夏予安靜地平躺在床上,不緊不慢地說:“我們不是情侶麽?”
霍岩一愣,點頭。
夏予淺淺地笑了,問他:“那為什麽不睡在一起?”
霍岩仔細想好像是這樣沒錯,但他如果跟夏予一起睡,可能會出現上次在病房裡發生的那種事。
夏予會生氣麽?
霍岩猶豫地睇向夏予。
夏予則重複了剛才的話,“阿炭,你過來。”
霍岩遲疑了一息,起身過去。
單人床很窄,他躺進被窩的一瞬間,被清淡的青檸香緊裹,整個人頓時不敢再動,連多呼吸一口也不敢,渾身緊繃地躺在床上。
夏予看他距離自己一臂遠,嘴角輕輕勾了下,主動把手伸過去摟住霍岩的手臂。
霍岩像塊活化石一樣,渾身僵硬,手腳都不聽使喚。
夏予手掌動了動,輕聲說:“阿炭,你義肢還沒摘。”
霍岩如夢初醒,“哦”了聲,忙掀開被子去摘義肢。
義肢穿戴沒那麽輕便,夏予背過身,沒有看,這是兩人幾年來保持的一個習慣,具體說,是夏予單方面因愧疚不敢看。
背後是霍岩坐在床邊摘脫義肢的微小動靜,夏予注視酒店的落地窗簾許久,直到霍岩關燈躺回來。
他緩慢地挪過去,抱住霍岩的斷臂,上輩子他害怕觸碰霍岩的斷臂,曾經和霍岩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太知道霍岩戴劣質義肢時的痛。
霍岩一直不停打工賺錢,劣質義肢對他斷臂的磨損極大。
夏予偶然一次撞見浴室有沾血紙巾,逼問下,霍岩依舊隻字不語。
他強行拽過霍岩左臂,才發現那隻劣質義肢將他手臂磨得滿是血瘡,傷口一次又一次流血結痂。
那次他們爆發了極大爭吵,有一周多沒說話。
夏予到現在還記得那傷口有多大,磨得都起了繭子。
昏暗壁燈下,斷臂的截口並不好看,霍岩自卑心作祟,想抽回手,他不想讓夏予看見自己這一面。
卑微、可憐又惹人憐憫的一面。
霍岩還沒張口,斷臂的截斷處落在溫柔的一吻,瞳孔微縮。
夏予抬手關上唯一照明的壁燈,霍岩隻覺唇角溫熱。
是一個吻。
作者有話說:
魚仔:親
黑炭:!
第47章
霍岩醒來時夏予已經不在身旁, 他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忽聽陽台傳來細微動靜。
他轉頭看, 夏予正倚著陽台欄杆,一手端著咖啡,遠眺戶外。
夏予隻穿了一件白色襯衣, 衣服下擺很長,但也只能擋住臀部,那雙修長的腿在晨曦下白得發光。
明明夏予什麽也沒做,不過安靜地站在那裡,卻無端給人一種魅惑誘人的性張力。
讓人忍不住想要這張雪白臉蛋染上別的顏色……
可怕想法浮現的一瞬間。
霍岩迅速壓製, 察覺夏予看過來, 他匆匆轉開臉,沒有再多看,但耳根子卻是紅的。
尤其是想起昨夜黑暗中夏予吻他, 霍岩心臟亂跳一拍, 接著越跳越快,他仿佛已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霍岩抬起右臂, 掌心放在心臟位置, 感受頻率。
跳得很快, 特別是想起夏予。
嘩啦……
落地玻璃窗被推開。
是夏予進來開門的聲音。
霍岩心中一慌, 想閉眼裝睡, 又不想騙夏予, 猶豫了幾秒,跟進門的夏予視線對個正著。
霍岩:“……”
夏予放下咖啡杯, 笑著問他:“你醒了啊?”
霍岩“嗯”了聲。
夏予又問:“吃點早餐嗎?”
霍岩說:“我自己訂就好了。”
夏予點頭。
霍岩洗漱完早餐剛好送到, 他坐在落地窗邊吃早餐, 夏予則坐在茶幾對面看酒店的廣告冊。
過去不久,夏予忽然接到家裡夏母的電話,說是下下周家裡聚會,讓他們回家吃飯。
夏予睞了霍岩一眼,答應了。
這兩天在山上待著舒服,霍岩都快忘記他和夏予的另一層關系。
他們圖眼前的歡樂,在一起戀愛,無論有沒有結果,未來都有可能會傷害父母。
“夏夏……”
霍岩開口。
“阿炭。”
霍岩的話題剛起一個頭,便被夏予打斷,他看向夏予,等他後話。
夏予合上酒店宣傳冊,不緊不慢說:“我們月底回去。”
霍岩頷首。
夏予又說:“你不用有太重的負罪感,是我提出來的試試,哪怕最後沒有結果,我也會告訴他們,是我誘惑你,你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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