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夏予想跟霍岩坐一塊兒。
班主任把所有人安排好,她叫了幾個人出去搬新書。
夏予扭頭看,霍岩因為體型和身高,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夏予走到霍岩同桌跟前,“同學你好。”
霍岩同桌是個戴黑框眼鏡的瘦小男生,聞聲抬頭,一見面前站著的漂亮男生,話都說不利索。
“你、你好。”
夏予溫聲問他:“我們可以換個座位麽?你坐我那裡去。”
男生低頭,小聲說:“可以。”
兩人換了位置,夏予舒舒服服坐在霍岩鄰座,霍岩不在座位,剛被老師叫走幫忙搬書。
霍岩力氣大,搬書比其他男生方便快捷。
沒一會兒他回來,見夏予換到自己同桌的位置,有些驚訝。
夏予對他悄悄做了個噤聲動作,“噓,老師不知道我換了,別說話,小心被她發現。”
霍岩嚴肅地點點頭,閉嘴。
班主任老師沒完全熟悉他們,偷偷換座位,她一時半會兒也察覺不到,夏予是在鑽空子。
老師發完新書,給他們說了說新班級的注意事項,最後放大家回家,明天正式上課。
夏予和霍岩沒有住校。
A城中學離夏家住宅有幾十公裡遠,夏父夏母怕兩個小孩太累,特意在學校附近買了套平層,好讓他倆可以騰出多余時間休息。
兩人到住的地方,保姆已經把各個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還給兩人準備了晚餐才走。
晚餐是夏予愛吃的一些菜。
霍岩不挑食,做什麽就吃什麽,但夏母還是考慮了他的口味,讓保姆做了兩道他愛吃的菜。
晚餐後,霍岩把碗筷收進洗碗機,出來時見夏予在玄關換鞋。
霍岩問:“你要出門?”
夏予點頭,“我下樓跑個步,一會兒就回來。”
霍岩“嗯”了聲。
*
夏予下樓沒有在小區內跑步,他出小區打了輛車,坐上去。
上輩子設陷阱害夏家破產的人,是他爸朋友,對方不可能是臨時起意,必定早對夏家虎視眈眈。
他現在有心提醒,沒有證據,也是口說無憑,不如先動手,讓對方無暇分心害夏家。
夏予也是想了好長一段時間,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他有印象,上輩子夏父說過對方公司深陷漏·稅危機,砸錢找了不少關系,最後堪堪避過。
那人當初還找夏家借走了六千萬,夏家破產,夏父去找他還錢,沒有要回錢,反而回程時不幸遭遇車禍,連人帶車翻下萬丈懸崖。
夏母也在同一時期去世。
麻繩專挑細處斷。
所有不幸集中於此,那一個月,夏予先後失去養他十八年的父母。
他自己也因被追債錯過高考,害得霍岩為保護他受傷。
一切全源於他的錯誤選擇。
這輩子他絕不會重蹈覆轍,讓父母再陷入這樣的危機與絕境。
汽車停在某政府大樓。
夏予下車,戴好口罩和鴨舌帽,不緊不慢地走到舉報箱,往裡面塞下一封寫好的舉報信。
信紙內容他做的的很精細,換了一種字體寫,沒有用自己慣用的楷書,以防被認出來。
上輩子他不是沒舉報過,但失敗了,有人拿到信,半路截獲送到了梁世濤的手裡。
梁世濤稍微一調查,再花錢拿到監控視頻,立馬認出舉報的人是他,當夜這位大老板親臨破屋,笑面虎一般說要替夏父照顧他和霍岩。
夏予罵了他,要不是霍岩一腳把其保鏢踹開,夏予險些被揍一頓。
那天以後,他們開始頻繁被社會人士騷擾,潑油漆、扔垃圾、堵鎖眼等等事情層出不窮。
哪怕是他們報警,也無濟於事。
筒子樓設施老舊破爛,根本沒法安裝監控,筒子樓外的街道監控也三天兩頭壞,警方根本無從查起。
饒是他們清楚知道誰乾的,也沒有證據指控,後來霍岩抓到人,夏予把他們嚇了一通,這件事才算完。
他們也知道是梁世濤的威脅。
夏予明白他們羽翼未滿,又處在社會底層,連靠近他都不行,何況是替亡故的夏父夏母報仇。
夏予想,可惜他死得早,沒法看那老東西遭報應。
夏予目光定格在舉報箱數秒,移開目光,默默轉身離開。
這是復仇的第一步。
如果這封信未來石沉大海,他再進行第二步計劃。
夏予走出這棟政府大樓,剛到路邊,與一個人擦肩而過。
路燈將對方臉龐照得很清楚,他表情一頓,抬手壓下帽簷,方便擋住自己的臉。
夏予腳步匆匆,走得很快。
“夏予?”
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夏予置若罔聞。
哪知道後面那人竟跟上來,嘴裡說道:“我看見你臉了。”
夏予:“……”
夏予停下回頭。
梁宥拎著一袋啤酒,說:“你怎麽在這裡?不跟你哥一起?”
軍訓期間,夏予跟霍岩同進同出,又是同樣的父母,大家已經默認他們是親兄弟。
夏予也沒有解釋,在他看來,他和霍岩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有沒有血緣關系不重要。
上輩子霍岩對他那麽好,他心裡早把霍岩當朋友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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