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溺水,醒來之後的夏予像變了一個人,對他特別冷淡。
在他被大哥扔A國反省期間,夏予沒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他好不容易找機會跟夏予聯系,夏予居然連他一句話也沒聽完,直接掛斷。
最後竟然電話號碼也換掉。
夏予突然討厭他,總得一個理由吧,偏偏夏予卻不肯告訴他。
他甚至懷疑夏予是不是摔壞腦子,溺水被救起來時,夏予腦袋確實磕傷過,有道口子。
程野目光落在夏予額角的淡色疤痕,心底有個想法不斷盤旋。
夏予語調很冷淡地說:“程野,其實我們並不適合做朋友,愛好也不同,步調也不一樣。”
程野聽得十分火大,夏予這話像在跟他劃清界限一樣。
他不爽道:“你什麽意思?你就為了這麽一個窮酸的蠢貨,要跟我絕交,夏予,你認真的?”
夏予直視他的目光,說:“我認真的,但不是因為他。”
夏予想著霍岩在場有些話不方便說,讓他在旁邊等自己,霍岩很擔心他,不肯走。
夏予說:“沒事。”
霍岩抿了抿唇,像一頭聽從主人吩咐的黑犬,乖乖地站遠,時不時朝這邊張望,擔心夏予被欺負。
程野見他支開霍岩,臉色更不好,“有什麽話他聽不得?”
夏予蹙眉,“沒什麽他聽不得。”
聞言程野心底更暴躁,他從這話聽出了夏予對那人的維護和親近,過去這份特殊,明明是對他的。
程野心臟又酸又澀。
夏予不緊不慢說:“程野,我們作為朋友,你不覺得你對我的佔有欲過頭了麽,我不想要這樣的朋友。”
程野立刻道:“我可以改。”
夏予輕輕地搖了搖頭,“不了,個人性格使然,哪那麽容易改。你朋友多,以後上高中也會交更多新朋友,有沒有我,影響都不大。”
“有影響。”
程野語氣堅定又強勢,“我只需要你一個朋友,就足夠了。”
說著,他再度走近夏予,猝然朝他伸出手,想像過去一樣去牽夏予的手,想感受他依然在自己身邊。
他實在拿夏予沒辦法,夏予不理他,他真的快瘋了,尤其見夏予和那不知哪裡冒出來的蠢貨越走越近。
他不想把夏予讓給任何人。
未等夏予想反應,程野已經被迅速走來的霍岩反扣手臂,狠狠壓在牆壁,動彈不得。
霍岩眉眼壓低:“不能欺負他。”
程野卻將他這話理解為挑釁,皺眉冷冷瞪他,“你也配跟我說話!”
程野不如霍岩壯碩,力道更不用說,整個被霍岩碾壓得死死的,他肘部疼得令他臉色極差。
夏予輕碰霍岩粗壯手臂,說:“霍岩,放開他,我們走吧。”
霍岩聽他話放開,程野揉著肩膀,神色陰晴難定地盯向霍岩,仿佛恨不得撲上去撕咬。
霍岩面無表情。
夏予先走,霍岩緊隨其後。
程野在後面喊了聲“夏予”,但夏予沒有回頭。
*
到酒店時,夏父他們忙完沒有回來,夏予跟霍岩去餐廳吃東西。
霍岩手臂不方便,最近他們常去的是中餐店,點了家常菜,兩人吃過晚飯回各自酒店休息。
夏予正刷卡開門時,霍岩問出自己的疑惑,“夏予,剛才那個人說的‘男朋友’是什麽意思?”
夏予一頓,轉頭看站在隔壁房門前的霍岩,對方一臉認真求教的樣子,似乎很好奇。
夏予知道霍岩接觸面不廣,不知道GAY這個群體,更不知道男生可以喜歡男生,因為上輩子高中畢業聚會那晚,有男生跟他表白,霍岩那時的表情複雜極了。
因為霍岩站得遠,整個人又沒入KTV的昏暗角落,他看不真切。
那晚他跟同學喝太多酒,整個人醉醺醺的,不記得之後發生的事,也不知道是哪個好心同學把他送回家,模糊的印象裡,背他的人似乎是個肩背寬厚的男生。
他懶洋洋枕在對方的肩膀上,人睡得舒舒服服的。
霍岩靜靜等著夏予的回答。
夏予沉默幾秒,笑著解釋,“沒別的含義,就是男生朋友的意思。”
霍岩覺得有點牽強且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他“哦”了聲,理解道:“我明白了,所以他和我都是你的男朋友。”
夏予:“……”
夏予試圖糾正他的說法:“不對,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霍岩說:“只有我是你男朋友?”
夏予:“…………”
這理解太清奇了。
要不是夏予知道霍岩不是GAY,這話說出來太引人誤會。
夏予忍不住笑了下,見霍岩不明所以地注視自己,那雙漆黑眼瞳裡寫滿懵懂與無知,純情得要命。
夏予心想,霍岩這副傻呼呼什麽也不懂的樣子,以後遇見真愛,恐怕他連親都不敢親對方吧。
夏予換了個表達方式,“男朋友這種,要兩人關系特別好才能是。”
霍岩皺起眉。
夏予對GAY圈了解也不多,況且他和霍岩兩個直男,大半夜聊這個顯得很無聊。
夏予跟霍岩道了句“晚安”,回去自己房間休息,霍岩也開門進去,腦海裡還想著夏予剛才的話。
等霍岩洗漱後躺上床,他難得沒有秒睡,目不轉睛盯著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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