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什麽。”夏予笑出兩顆梨渦,杏仁眼也彎成月牙,瞧著特別可愛,“我們上學感覺不錯,也不難。”
他和陳叔你一言我一句的閑聊。
霍岩不動聲色的注視他,那雙純黑的眼眸仿佛滾動著什麽情緒,又因為眸色太沉,看不清。
在小樹林裡夏予跟人說有喜歡的人,他喜歡的人……是不是那個叫阿炭的人?
那個阿炭是誰呢?
霍岩目光落在夏予笑盈盈的側臉,沒由來地感到心堵和煩悶。
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情緒緊緊攥住他的心臟,深根其中,連呼吸頻率也變得遲緩起來。
以前一上學時候有人捉弄他,送他一顆檸檬,他沒見過這種水果,別人騙他說很甜,他信了。
嘗了一塊,酸得他眉頭緊皺。
而現在他的心情,像是吃了一萬顆酸檸檬,味蕾酸,牙酸,連心底也忍不住地咕嚕咕嚕泛著酸泡。
他忽然發現,夏予有喜歡的人是一件令他難以接受的事。
明明他不該這樣想。
可心裡卻始終高興不起來。
……
學校回夏家別墅需要挺長一段路,夏予最近忙著關注梁家的事,很疲憊,他跟陳叔閑聊了幾句,便靠著座椅閉眼休憩。
霍岩見他睡得不舒服,正猶豫要不要讓他靠在自己肩膀,睡得舒服些,夏予就十分自覺地靠過來。
陳叔在後視鏡裡見兩個少年親昵地靠在一塊兒,忍不住笑道:“你們倆關系真不錯。”
夏予閉著眼回應:“當然,我們現在是好兄弟,是吧霍岩,霍岩?”
霍岩心不在焉的“嗯”了聲。
陳叔又說:“夏夏,譚嚴過幾天從德國回來,太太說讓他周末時候去給你補一下課。”
再次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夏予恍惚了幾秒鍾,想起來是誰。
不想起來還好,一想起來,夏予頓時感到十分頭疼。
上輩子他上高中時,因為霍岩回家的事,無心學習,成天找霍岩的茬,不是在學校往他抽屜放蟑螂,或在他課桌亂畫塗鴉,就是在家裡趁著父母不在家捉弄他。
他沒怎麽整到霍岩,反而是自己成績一落千丈。
期末考試成績發到父母手中,夏父夏母頗為著急,這時夏父朋友的兒子正好從國外回來休息。
對方是個特別厲害的學霸,比夏予大幾屆,在國外讀研究生,夏父看中他的能力,立刻請來做夏予家庭教師,好幫他把成績提上去。
夏予對那人印象不太好。
因為……
想起上輩子的記憶,夏予頭疼地摁著眉心,頓覺棘手。
父母找來他給自己補習,必定是上次的開學測試成都出來,現在已經發到父母手中。
他略煩躁地閉上眼,接著往霍岩身上一靠,乾脆等回家再說。
霍岩將夏予一切反應盡攬眼底。
譚嚴……
難道這就是夏予喜歡的人?不是他聽到的“阿炭”,而是阿譚?
到家,進門。
門口玄關正擺著一雙高定皮鞋,是男款的。
夏予下意識以為是譚嚴。
他心底咯噔了一下,連往裡走的腳步也停頓下來。
等真正走進客廳,夏予一眼瞧見坐在客廳沙發的中年男人。
對方背對他,穿了身非常整潔昂貴的西裝,單從一個背影,夏予一眼認出他是誰。
實在是他對這個背影太恨之入骨,對之印象深刻。
哪怕化成了灰,他也認得。
梁世濤。
作者有話說:
魚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黑炭:我知道,他叫阿炭(腦補怪. jpg)
魚仔:???
第16章
梁世濤見兩人進來,十分和善地跟夏予打了聲招呼。
夏予強忍惡心,對他回之一笑。
倘若不是因為現在並非撕破臉的好時機,他絕不會對這老東西多笑一下。
夏予的憎恨與厭惡,隱藏在那張嬌好漂亮的臉蛋下,不露絲毫,旁人難以窺見。
梁世濤瞧見他背後跟進來的霍岩,疑問:“老夏,那孩子就是……?”
夏父笑著回應:“是啊,那也是我兒子。小岩,這是爸爸的朋友,梁叔叔,快過來打聲招呼。”
霍岩語氣淡淡,“梁叔你好。”
梁世濤沒有在意他的冷淡,表面是一副好脾氣的長輩模樣,任誰跟他來往接觸,都想不到他會是那樣一個人,他太善於偽裝。
正因為他的偽裝,上輩子夏家最後才會那麽慘。
夏予不欲跟他多說,說了句“我們先上樓寫作業了”,就拉著霍岩抬腳往樓上走。
他走得快,霍岩被他拽著走,能感受到握住他手部的力量。
夏予好像不太高興。
這個認知尖銳的在霍岩腦海裡劃過,他對夏予的情緒異常敏感,會很快察覺到,可惜他嘴太笨,不知道怎麽安慰和勸說。
等兩人到了三樓,霍岩乾巴巴的問:你不喜歡他?”
夏予在他面前也沒有藏著掖著,直言道:“對,我就是討厭他。”
霍岩雖然很直男,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但他有一點做得很好,不會尋根刨底追著問為什麽。
夏予既然討厭那個人,他以後就不理那人。
夏予擺了擺手,說:“算了,不說這些破壞心情的事,我們先回房間換身衣服吧,怪熱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