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顧洛完全沒想到所謂的副作用是這種副作用,腦子還沒轉過彎。
“以現在的情況,我們最好暫時不要離開這片相對安全的區域。不然等我身上的副作用出現,可能會添不少麻煩。”津辭面色平靜,似乎已經無奈地接受了現實,“我曾聽人說冷水可以緩解,待會我便去河邊......”
“不行。”顧洛有些強硬地打斷了他的話,“以你現在的情況,要想在河水裡泡到藥性解除,估計會折騰掉半條命。讓我來幫你,我不能看著你痛苦,自己卻什麽也不乾。何況,這花還是我喂你吃下的。”
此時,聖光花的副作用已經漸漸有些顯現出來。津辭的臉頰漫上一層潮紅,身體也有些難受地微微蜷縮起來。
“不行......我們現在還不能夠這樣,至少得等回去...回去再說。”他拒絕地非常乾脆,卻沒意識到他的聲音已經掩蓋不住他身上的變化。這一句話他說得極輕,幾乎是從鼻腔中發出的,還帶著些許拉長的尾音,像小鉤子一樣,直把顧洛勾得心癢癢。
前聖子過去一直清心寡欲地待在教廷之中,對聖光花的了解也僅限於書面或者道聽途說,何曾親身經歷過這種事。他的眼尾泛著紅,眼中霧氣蒙蒙,像盛了一汪清凌凌的水,水波流轉,撩動著顧洛的心。
“你需要緩緩。”顧洛輕聲說道,“放心交給我,不會太過分的。”
熱潮一陣一陣地襲向大腦,津辭昏昏沉沉,呼吸急促,說不出第二句拒絕的話。
......
粗糙的草葉刺刺麻麻地有些扎人,於是深綠的草地上又鋪上了教廷統一製式的大紅色騎士披風。雖然只有薄薄一層,在觸覺上聊勝於無,但在視覺上,深翠的綠、豔麗的紅、配上膚白勝雪的美人,顏色對比鮮明。
兩人靠得很近,近到能感覺到彼此灼熱的呼吸。津辭一隻手有些緊張地揪著衣袍下擺,另一隻手緊緊抓住身下的草葉,用力到關節都微微泛白。不一會兒,一隻顏色稍深的大手覆在那隻手上,兩隻手十指交扣緊握。
【】
津辭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仿佛回到了剛被發現天賦,帶到教廷的那個時候。
昏黃色的陽光從教堂五彩的壁畫玻璃透過來,照在身穿白袍的稚童們身上。
年幼的前聖子混在人群中,跟著台上的教士一起念著從很久以前流傳下來的十誡。
“第一,除了光明外,不可有別的信仰。”
“第二,奉行禁欲,以純潔之身侍奉神靈。”
“第三,不可偷盜、殺人。”
……
隨著一條又一條戒律的念出,已經被視為光明背棄者的前聖子有分不清夢境與現實。他好像…已經差不多把十誡違背了遍。
這一路上,他隨著顧洛一起。既見證了人性的醜惡,卻也見識到了人性的美好。那一點點美好讓他意識到,過去所做的一切並不是沒有意義的,光明本身沒有任何錯,何況他現在還用著光明的力量保護著自己在意的人。
可即使他現在想通了,曾經的懷疑卻無法改變。神靈真的還能原諒他嗎?
恍然間,他好像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聲說,“一切隨心,做你想做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75章 遺跡的線索
清晨的河邊還籠罩著一層輕紗般的薄霧, 未晞的露水顫顫巍巍地盛放在花瓣與草葉上,在晨間光線的照射下顯示出一種易碎而又脆弱的美麗。但下一秒卻在過路人毫不憐惜的步伐下滑落破碎,靜靜地隱入泥土之中。
顧洛腳步輕快走到河邊, 舀了幾捧河水覆到臉上, 頓時神清氣爽起來, 也不知是這沁涼河水的功用,還是不久前剛剛結束的那一番樂事的功勞。其實昨夜結束後, 顧洛就已經細細漱了口, 又替兩人清潔了一番。
只是他到底還是越了線,想到津辭帶著哭腔喊他“騙子”的樣子, 顧洛就一陣心虛。萬一這事以後, 津辭因為嫌棄不肯親他了,那他可就虧大了,所以他還是得趁津辭醒來前多清理清理自己。
不遠處的草地上, 津辭裹著紅色披風, 呼吸均勻, 臉睡得微微發紅, 像一朵剛被充足雨露滋養完的花,靜靜躺在草葉之間。明明是安安靜靜、本本分分地躺在那裡, 但顧洛看著這場景, 卻莫名覺得自己看到了什麽旖旎的勾人風光。
見人有轉醒的趨勢, 顧洛趕緊走了過去。
津辭雖然醒來了, 但是卻還想著剛才的那個夢境。夢境應該是劇本對後面劇情的提示, 可是呈現給他卻是過去幼年的前聖子在教堂複述神之十誡的場景。
津辭當然不覺得那幾條戒律是重點,反而是最後的那個聲音讓他有點在意。在光明神的教堂中聽到的聲音, 難道是來自光明神自己的?
他這副沉思的樣子落在顧洛眼中, 便成了剛睡醒還在發懵, 配上一夜過後有些凌亂的銀毛,平時津辭身上那種飄渺的聖潔氣質便被削弱了不少,添了種使人忍不住親近的可愛感。
“醒了?”顧洛見他這樣就忍不住發笑,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大禍臨頭。
等津辭氣鼓鼓地低頭不理他,他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知道自己剛才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小辭,你別不理我啊。”顧洛蹲到邊上,可憐兮兮。
再怎麽有效的招數,用多了往往就不靈了,前聖子顯然也對顧洛的這套招數有了些免疫力。他將頭轉到另一個方向,繼續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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