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今辭訥訥出聲,顧洛才發現自己恍神間不知已經盯著自家夫郎多久了,直把他雙耳都看得暈上了一層粉白的羞意,就像兔耳朵的顏色一樣粉嫩可愛。
“咳,我就說這一定很配你吧。”顧洛強裝鎮定地說。但他驟然回神,內心也不平靜,甚至忘記了這話他之前只在心裡說過。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早些休息吧。那簪子你戴著好看,記得常戴。”顧洛正色道,說完還是擔心今辭不舍得用,又補充了一句,“可別像寶貝著你那玉佩一樣。”
他沒看到提到玉佩時今辭眼中的一絲異樣。
玉佩對兔妖來說象征著已經逝去的另一個夫君,而玉簪則是顧洛這位夫君贈與他的。顧洛前面將玉簪與玉佩對比,在心思敏感的兔妖心中,就有了不一樣的意味。此時此刻,他不由暗暗下了一個決定。
見顧洛正準備回自己房間,今辭拉住了他的衣角。
“今晚可以留下來嗎...夫君?我待會有事想和你說。”
顧洛以為是今晚自己主動釋放的和好信號觸動了今辭,讓他有了些說出真相的勇氣,不由心下微喜。這或許意味著今辭更信任他了,他能帶給今辭更多安全感。
不過他凝神望去,見今辭的神色間還是有些倉皇,便生怕這種情緒會影響到他後面的坦白。於是略一思索,先應了下來,然後建議道,“你不如先去洗漱,我待會來房裡找你。”
熱水澡有舒緩、安定、放松的功用,他希望今辭能在一個松弛、舒適的環境中,坦然地說出真相,將所有的包袱都卸下來,這對他日後的內心療愈也會有好處。
“好。”
今辭一般就在自己的房中沐浴,平時也就多放一扇屏風以隔絕水汽,顧洛便先坐在院中等他。兩人之前雖有了更親密的接觸,但不知為何,在某些事情前面,他卻還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總還有些放不開。
顧洛聽著房中傳出的若有若無的聲響,臉色微紅,不由有些浮想聯翩。這難道就是“每天都像初戀般青澀甜蜜?”他剛想到這句話,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土得不行。
房間裡的今辭卻淡定得很。他輕巧地解下衣帶,把衣服扔到一旁的矮幾上。然後拿出用手帕包著的玉佩看了看,將它混入衣服堆中。
他剛來時便覺得這玉有點蹊蹺。這幾日他一直隨手把玩著這塊玉佩,玩著玩著,倒也讓他看出了些門道。沒想到,這玉竟還有這等作用。
待會這玉就能派上用場了,現在自己先洗個澡,好好迎接下面的那場大戲吧。他漫不經心地想著,邁入了還冒著熱氣的水中。
顧洛正就著院裡的涼風給燥熱的自己降溫,卻忽然聽得今辭在房中喊他。
“怎麽了?”他起身。
今辭好像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才說道,“夫君...我忘了收衣服,現在房裡沒有乾淨的衣服,可以麻煩你幫我去前院收一下嗎?”
沒有衣服換洗,那他現在豈不是什麽也沒穿?這麽想著,顧洛覺得剛剛壓下去的燥熱又隱隱有些要複起的趨勢。他趕緊深吸一口去,說了聲“我去替你取來,你注意別受涼了”,便大踏步往前院走去。
等取來衣服,他在今辭門前猶豫了一下,才下定決心推門進去。瞧他這陣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要視死如歸地準備進盤絲洞降妖除魔呢。
為著顧洛剛才那句“別受涼了”的囑托,今辭還待在有些溫熱的水裡沒有出來。聽到開門的聲音,京辭才起身。
雖有屏風隔著,但是顧洛能聽見那在安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的水聲,並且還能看到投射在屏風上的那抹剪影。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能遣其欲,而心自靜。】他也不顧有沒有效果,心裡把心經和清靜經混在一起一通亂念。
今辭在內側的屏風上也看到了顧洛的影子,也發現了問題所在,不由僵了一下。
“夫君,你把衣服遞給我吧。”他小心翼翼地從屏風後伸出一截白皙的藕臂。
顧洛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趕緊把衣服遞了過去。
遞完衣服,他聽著那頭今辭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一時覺得有些無措,感覺自己像根木頭一樣杵在這尷尬,現在退出房間也尷尬。
見到今辭沐浴前把換下來的衣服隨手放到了旁邊的矮幾上,顧洛乾脆給自己找點事做,收拾起了那堆衣服來。
收拾著收拾著,他就感覺手指仿佛被什麽東西劃了一下,他在那堆衣服裡摸索了一下,發現居然是今辭常帶在身上的那塊玉佩。
之前他離得遠,看得不分明,今日近距離一看,發現那玉佩居然是從中間斷成兩截的,剛才他的手便是被這中間的口子劃了一道,現在還沁出了幾顆血珠。
顧洛盯著那玉佩。他見慣了大風大浪,這點小傷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在糾結,這個玉佩是本來就斷成兩塊的,還是自己剛才不經意間把這弄壞了。
不過還沒等他細想,他沾染到玉佩上的星點血跡竟滲入了玉佩中。一道不明顯的亮芒從玉佩表面閃過。
此時,顧洛就像一個無意間觸電的人。身體已經不受控制,手卻還牢牢粘在玉佩上。分屬於不同人的記憶如同亂流一樣湧入了他的腦子,不同視角的畫面交替著在他大腦中出現,讓他簡直頭痛欲裂,反胃的感覺不斷上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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