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辭便在上面看到了對篝火節的記錄,篝火節是原始蟲族為慶祝豐收而設立的一個節日,不過在歷經數代的發展中,也逐漸有了不同的含義,例如...求偶。在特定一天,雌蟲可以對珍貴的雄蟲大膽求愛,並獻上一朵鮮花。若雄蟲接過了那朵花,便意味著答應了雌蟲的求愛。堇辭看著這條記錄若有所思,並有些惡趣味地先不打算告訴顧洛篝火節的特殊含義。
“小辭,是不是有些看累了,要不要出去走走。”顧洛見他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這一頁,便主動開頭提議道。這幾日,他陪堇辭一直待在藏書室裡。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目前就是個文盲,著實不必待在這裡。不過自從經歷綁架事件,又想到剛來到這顆星球時原始蟲們的熱切目光,他著實不放心讓堇辭離開他的視線。堇辭也明白他的心思,乾脆從一堆書裡翻出一本幼蟲的繪圖版識字書,讓他認認字。
“可以呀。”堇辭若無其事地合上書,隻字不提篝火節的事。
於是,一直到篝火節那天的早上,顧洛才有了些危機感。卡洛爾來接他們的時候,狀似隨口卻又意味深長地提到,當初他和他的雄主也是在篝火節確定關系的。堇辭適時做出了一個有些略微驚訝的表情,不過也沒說什麽。
顧洛雖然依舊在艱難地啃著寶寶識字讀物,但好歹也掌握了一些基本的表達,便聽懂了這一句,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但是去篝火節是他們早就定下的行程,他也不好直接拉著堇辭說不去了,隻得委委屈屈地牽著堇辭的手,目光警惕地環視著四周。
明明是他牽著堇辭的手,在外蟲看來他卻像是被堇辭牽著的一隻凶惡大狗勾,隨時準備著衝上去咬覬覦自家小雄蟲的外蟲。
不過篝火節的慶典開始後,他只能戀戀不舍地放手,因為原始蟲們準備的食物或食材離他們目前落座的地方有一段距離,為了讓堇辭吃好喝好,他打算快去快回。
可惜注定是要讓他失望了,等他端著食物回來的時候,發現堇辭邊上已經圍了一圈部落裡的雌蟲,旁邊的矮桌上更是擺滿了食物。
顧洛沒好氣地從那圈雌蟲中間擠過去,把拿來的一盤子烤蔬菜與果乳放到堇辭邊上,然後柔聲說道,“小辭,走了那麽久渴了吧,先喝點果乳?”
堇辭一下子就聽出了他的潛台詞,某醋精正在暗暗指責那群雌蟲不夠體貼,不顧身體柔弱的雄蟲才剛剛坐下,纏著他不停聊天,讓他沒法好好休息。看似是讓他喝點東西,實則是在暗暗宣誓自己的主權,【看,他隻喝我端來的東西】。
堇辭心中好笑,卻也很給面子地端起果乳喝了一口,“味道不錯。”
那群雌蟲不知是粗枝大葉慣了,還是因為覺得篝火節機會難得,全然無視了顧洛的小動作,繼續和堇辭搭著話。更有甚者,還拿出了一枝鮮花,紅著臉遞到堇辭前面,問他願不願做他的“愛斯婆娑”。
堇辭用余光看了眼顧洛,果然見到他眼中幾乎要冒火,頓時感到自己的惡趣味獲得了極大滿足。不過逗得太過也不好,他在心裡搖了搖頭,面上則為難卻又堅定地拒絕了。其他雌蟲見狀也沒放棄,輪番上來表現。等他拒絕完,蟲群都散去時,已經差不多到慶典快結束的時候了。
旁邊少了一大群蟲,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篝火節舉辦的時間相當於藍星上的深秋,此時蟲群逐漸散去,廣場空曠,涼風陣陣拂過,星空靜謐澄明,兩蟲坐在一起,頗有種這個世界上只剩他們彼此的感覺,一時間,誰也不想打破這靜謐美好的氛圍,便很有默契地都沒開口,只是靜靜欣賞起星空來,享受著這種彼此陪伴的感覺。
過了一會,顧洛才問道,“小辭,他們剛才說的愛斯婆娑具體是什麽意思啊。”
“就相當於原始蟲語中的雄主吧。還有對應的愛斯潑薩則是雌君的意思。”堇辭端起放在身邊的果乳喝了一口。
顧洛靜默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開口,“其實我家鄉那邊對雄主與雌君的稱呼也和翡翠之都那邊不太一樣。”
“嗯?”
“在我家鄉,雌君叫雄主老婆,雄主則叫雌君老公。”顧洛頗帶點小心思地調換了一下。
“老公、老婆...那是你們那邊的稱呼嗎?我確實沒聽說過誒。”堇辭果然好奇地轉過頭來。
雖然知道堇辭不是在叫他,但聽到他說出“老公”這個詞匯時,顧洛還是心頭一顫,身上浮起一絲麻癢的感覺。不過此時的他絕對想不到,這個稱呼會在不久後在床上被堇辭以另一種方式糾正。
“好了,看起來慶典要結束了,我們也回去吧。”堇辭站起身來,不過似乎是起得太猛,他有些踉蹌著向旁邊倒去。
顧洛趕緊上前一步抱住他,卻發現他不僅身形不穩,臉上也布滿了紅暈,目光更是有些渙散,看著便像是醉了。
堇辭今天似乎也沒喝什麽酒啊,顧洛皺著眉回想了一下,將目光鎖定在了那杯果乳上,端起來輕輕聞了一下,果然有股發酵後的酒香味,原來這不是果乳,而是低度的果酒。可能是因為顏色和果乳接近,又沒有太多的酒味,所以堇辭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對,將它當作尋常的果汁喝了下去。
顧洛頓時一陣頭大,雖然帝國雄蟲尋歡作樂時也會喝一些低度的酒,但是在他印象裡,可是從來沒見過堇辭飲酒。想到這裡,他既有些擔憂,又莫名有種期待。不管怎麽樣,還是先回到他們的住處再說,他可不想小雄蟲醉酒時的樣子被他蟲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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