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辭依舊穿著兜帽鬥篷,和顧洛共乘一騎,騎士團來的也都是一些熟人。只不過在這個團隊中,還多了兩張陌生的面孔。
一個是沉默寡言、戴著頭巾的高大男子,雖然頭巾能遮住一些異於常人的特征,但是從他眼周生長的奇異鱗片來看,這就是艾布納尋到的那位混血導遊。
另一個則是身穿教士袍,神情冷淡的青年。
“這位是同樣來自光明之都的糾察員丹尼爾先生,他這段時間剛好來蒲斯塔城辦事。因為我聽塔基斯說...額,就是這位導遊,說森林西面有不少畏懼光明之力的植物。雖然騎士團的武器上也有光明之力附魔,但是效果應該還是不如直接的光明魔法,所以我便請丹尼爾先生一起同行。”艾布納介紹道。
然後又轉頭向丹尼爾介紹了顧洛與津辭二人,“這是我們騎士團的團長顧洛,以及他的朋友阿津。”在外人面前,艾布納還算靠譜,至少沒拿兩人的關系開玩笑。
顧洛說道,“那這次就辛苦丹尼爾先生與我們同行了。”
丹尼爾朝顧洛二人點點頭,“不客氣,這次教廷派我來蒲斯塔城,除了原本要辦的那件事外,也和我說有空時候可以關注一下落日森林裡的遺跡。正好聽到艾布納騎士說你們這幾天要進森林,我就厚顏跟著一起來了,也省了我自己準備物資和找導遊的工夫。”
“那之後的日子大家就互相幫襯了。”顧洛客套地說道。
騎士團和教士雖然都隸屬於教廷,可兩撥人其實還挺有區別,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運用光明魔法的天賦。但是教廷為了保證自身的力量,除了在王國各地尋找具有天賦的孩子外,還另外培養了一批無天賦但是身體素質過關的騎士。就像艾布納說的一樣,教士可以直接使用光明之力,而騎士只能使用附魔過的武器,不過教士的身體素質卻往往不如騎士。
擅長的方向不同,兩者所負責的事物范圍也就不同。除了守護騎士經常被派遣至高層教士身邊進行保護任務外,普通的騎士與教士平時一般都沒有什麽交集,可以說是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無論是丹尼爾,還是顧洛,都沒有表現得特別熱絡,言語之間的客套明眼人都能聽出來。
不過與丹尼爾不同,顧洛的疏遠態度還是因為他內心的警惕。剛才艾布納提起丹尼爾剛好來蒲斯塔城辦事時,顧洛與津辭便默默對視了一眼。
丹尼爾可不是隻負責聆聽禱告的普通教士,而是一名糾察員。能讓一名糾察員千裡迢迢從光明之都來到蒲斯塔城辦事,理由也只有追捕背叛教廷的前聖子了。前聖子過去也算是個六邊形戰士,無論是祝禱神祭還是斬殺魔物都很擅長,因此與教士、騎士兩撥人都有交集。但是平日裡他主要還是待在光明之都,其實與教士的交集要更多一些。
從光明之都一路走來,外派騎士團都沒人認出喬裝打扮的津辭。但是這次卻來了個常年待在教廷的糾察員,顧洛不由便擔心了起來。
津辭看出了顧洛有些心神不寧,於是便輕輕牽住了他的手,冰涼柔軟的觸感讓顧洛回了神。
“不會有事的。”津辭輕聲說。
顧洛隻當他是在安慰人,不過看著津辭平淡鎮定的神情,他也有點受到感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這一味的擔憂也沒什麽用,還不如冷靜下來,牢牢注意己方與對方的一舉一動,以防疏忽大意,在什麽地方露出馬腳。
津辭的內心確實和他的表情一樣鎮定。畢竟他剛才一見到那位丹尼爾,便認出了那是他剛到這具殼子的時候,在教廷地牢裡見到的那個糾察員。雖然當時丹尼爾戴著面具,又時隔久遠,但是如果是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說話聲音、語氣、神態以及一些肢體動作就很難瞞過津辭。
從丹尼爾那時的表現來看,他好像對前聖子頗有幾分愧疚呢。津辭隱藏在兜帽下的眉眼彎彎,他倒沒有糾結丹尼爾發現他真實身份後會不會上報給教廷,只是覺得這似乎又是一個能讓前聖子“釋然”,從而進一步漂白靈魂的機會。
一行人在森林裡行進了三日。
幾天下來,顧洛也對落日森林的環境有了充足的認識。這一帶不僅晚上伸手不見五指,白天其實也因為密集的植物不見天日。而且不知是不是錯覺,顧洛總覺得這些的黑暗並不是單純被擋住了光的那種黑暗,而是仿佛會吸收所有光亮的濃稠黑暗。晚上點起魔晶礦燈時,他都覺得燈身周圍仿佛籠上了一層紗,讓原本明亮的燈光變得微弱起來。
當他在歇息時與津辭說了自己的疑惑時,津辭微微點了點頭,“這不是你的錯覺,越往裡走,黑暗之力便越濃厚。而且除了那種本身蘊含光明之力的植物,這裡的大多數植物也因為受到黑暗之力的影響產生了異變。”
“怪不得這一路上見到的植物都奇奇怪怪的。”顧洛一開始還以為那是異世界植物的特色,現在才察覺不對,“空氣中這麽濃厚的黑暗之力,會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影響......不對,這幾天我們還吃了一些森林裡的東西。”
津辭笑著看了他一眼,“這幾天我們還是以吃乾糧為主,偶爾就地取材吃的一些食物也是經過塔基斯辨別的,他是個很有經驗的向導。那些植物裡的黑暗之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怕是體內毫無光明之力的普通人食用,也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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