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 小師弟。”逾清連喚兩聲。
“二師兄是有什麽事嗎?”荊辭做了個收手式, 將手上浮現的淡藍色法陣隱去, 然後才轉頭看向逾清。
“師兄問你一個問題。”逾清湊到他耳邊問道,“為什麽你一點也不怕師父。”
這逾清還真是個活寶,荊辭差點沒笑出聲,不過面上卻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啊?我覺得師尊頗為親切,沒什麽好怕的啊。”
逾清還想說些什麽,卻被一旁看了許久的逾白給拉開了,“好了逾清,你自己不修煉,就別打擾小師弟修煉了,你看你都卡在築基期多久了。”
這話像是戳中了逾清的死穴,他這才怏怏不樂地走到一邊練起了術法。逾白看著他這樣不由搖了搖頭,他這師弟活得糊裡糊塗,他心裡卻是門兒清。剛才聊天時,逾清與那位新來的小師弟靠得實在過於近了,若是讓他那位師父知道了,恐怕會惹他老人家不悅。
除了逾清這個憨包,稍有些情商的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顧洛對荊辭的不一般。只可惜在雲起峰上一共就只有寥寥數人,導致逾白就成了這裡唯一的知情者。年輕的雲起峰首徒歎了口氣,深知自己是知道了自己這個身份不該知道的東西,在這麽下去,他會不會未老先衰啊。目光掠過荊辭的娃娃臉,還有逾清那張藏不住事的大傻子臉,逾白不由更加憂傷了。
其實在荊辭到來前,原身顧洛采用的是放養式教育法。所謂放養式,就是......基本不管,任由兩個弟子野蠻生長。不過逾白和逾清在來雲起峰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們早就已經從同輩或其他長老處聽說了顧洛的冷淡性格以及奇葩的收徒規矩——在收徒前便聲明自己不會教導太多,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弟子自己的了。
這雖能勸退一部分人,但大部分人仍爭破頭地想進入顧洛門下。因為顧洛隻說自己不會教導太多,可該有的修煉資源肯定還是會有的,畢竟這可是一峰之主的弟子,修煉資源必定是頂好的。何況顧洛之前並沒有收徒,這也就意味著進入他門下的人不用擔心資源會被稀釋均攤。這難道還不讓人眼熱嗎?
不過最終也只有逾白與逾清兩名弟子順利入了雲起峰,倒也不是這兩者身上有什麽獨特的魅力,只是顧洛收徒唯一的依據就是看根骨與悟性,畢竟他的放養式教育法可不是蠢材能夠適應的。
逾白與逾清入門後,顧洛將基礎心法傳授給他們以後便不管不顧了,隻給了他們一堆玉簡和一塊能隨意取用丹藥、靈石等資源的腰牌,之後便神龍見首不見尾。也虧得兩人的天賦好,逾白在前年結丹,在這一輩的弟子中可以說是數一數二。至於逾清,雖然逾白經常拿他在築基期卡了許久說事,激勵他好好修煉,他自己也經常感歎自己與顧洛、辜雲硯此等妖孽天賦的差距,但與其他人比起來,逾清也妥妥算個修煉天才了。
想到這裡,逾白又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荊辭。
自大半年前顧洛突然宣布自己收了個新弟子後,他便常召三個弟子前去他的洞府,親口教授,親身指點,態度與之前大相徑庭。逾白當然不會覺得顧洛的這種改變會和自己以及逾清有關,那麽剩下的答案便只有一個了。
受到特殊對待的始終只有那位小師弟,自己和逾清不過是順帶捎上的罷了,更準確的說,是作為隱藏顧洛真實心思的一個幌子。畢竟三人修煉進度不同,如果顧洛真的有心一一指導,本不需要將三人一起叫來。
逾白之前還奇怪,雖然這位逾明師弟的根骨同樣是上佳,可光靠這卻依舊不足以解釋顧洛前後懸殊的態度。但是無意中瞥見顧洛看小弟子的那種眼神,逾白便明白了一切。那並不是師父看弟子的正常眼神,而是一個男人充滿佔有欲的眼神。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顧洛還是有所克制,並沒有在荊辭面前將自己的那種佔有欲很明顯地表現出來。
這也讓逾白松了口氣,畢竟師徒關系涉及人倫道德,師徒間若是生了什麽旁的情愫,可是會招致千夫所指。如果顧洛表現得過於明目張膽,他還真怕他們這些近處的人先被滅了口。
這就導致了......荊辭似乎還未察覺到顧洛的感情。他隻道顧洛待他親切,但或許是涉世未深的緣故,他並不清楚自己之所以沒像逾清一樣在這段師徒關系中感到壓力,是因為顧洛待他與其他兩位弟子是完全不同的。
......
天衍宗內所藏的法術精妙,雖然顧洛考慮到三人進度不一,教授的大多是與境界提升無關的術法,但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術法還是非常實用。因此,逾白即使知道了些許內情,也學得心甘情願。三人全神貫注地投入到練習中,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
逾白一轉頭,就見一隻傳音紙鶴從峰頂方向飛來,正停在他邊上。
“二位師弟先休息一下吧。剛才師父傳了信,說秋水峰遣人送來了幾盞於修行有益的玉釀,還有一些靈果,讓我們去他那兒取。”
“不錯,又有吃的了。”逾清頗為高興,當即便收了手上練習的術法,興衝衝地走到了最前面。
這麽一來,荊辭與逾白自然就落在了他後面。
“小師弟,來這裡有大半年了,還習慣嗎?”逾白突然問道。
荊辭一愣,然後便回答道,“師父、師兄們都待我很好,於吃穿住上也沒有什麽不習慣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