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連著一樓廚房,施慕程從門口的踏腳地毯下翻出鑰匙,開門,然後又將鑰匙丟回原處。
進門按亮燈,室內是大片白色和淺原木色的簡潔北歐裝修風格,廚房各類餐具鍋碗乾淨整齊。與其說乾淨,倒不如說是完全沒有使用痕跡更貼切,因為它們無一例外落著一層灰,昭示著主人不開火做飯的生活習慣。
施慕程徑自越過中島,拉開雙開門冰箱,問晏遂安:“喝點什麽?”
啤酒、果酒、香檳、雞尾酒,滿冰箱各式各樣的酒。除了酒再看不到其他食物。
這樣的施慕程讓晏遂安意外到有些失語:“呃......”
“抱歉,忘了你還在過敏。”施慕程在一冰箱酒裡玩起大家來找茬,終於吃力地翻出僅存的一瓶巴黎水遞給他,“喝這個。”
穿過廚房,看到一個很大卻很擠的客廳,大是因為面積確實很大,擠是因為————幾個大畫架佔去三分之一的客廳空間,顏料管、調色盤、畫筆散落一地,牆角靠著幾副東倒西歪的油畫成品;另外,還有沙發、邊櫃、吧台、以及所有能擺放的地方,都丟滿了不知是乾淨還是不乾淨的衣褲,茶幾上堆著不少咖啡罐和啤酒瓶,各種色彩豔麗的零食包裝袋,沒吃完的外賣披薩紙盒、炸雞、番茄醬......
施慕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但也只是零星的一點,“有些亂。”
晏遂安接受力已經被他的酒量調到高點,很見怪不怪地說:“還好,就......還挺隨性的。年輕人嘛,有個性點好,有點個性好。”
在經過茶幾時順手將外賣盒收進垃圾桶,又把沙發上的衣褲推在一側,空出半邊。“你先坐會,我去拿棉花簽。”
回來路上買了抗過敏的內服藥和塗抹藥膏。
晏遂安在沙發上坐下來。
沒多久,施慕程帶著一盒棉簽還有一杯水回到沙發邊。
“吃藥吧,一會你就睡一樓的臥室。”他遞過來東西,指了指客廳右側的房間。
接著又相當不近人情地警告:“別上二樓來。”
接過水杯,晏遂安剝出一顆藥放進嘴裡吞下,他喝得急,水順著嘴角滑到脖頸上,筆直而修長,若有似無的青筋隱在皮膚下。
晏遂安把剩下的半杯水按回在施慕程手裡,得寸進尺要求:“好人做到底,順便幫我塗下藥,可以吧?”
施慕程猶豫了一瞬,晏遂安看出他的遲疑,解釋道:“也不是故意想麻煩你,後背我實在夠不到。過敏這個事可大可小,要是不盡早塗藥膏,會越來越嚴重你知道吧。而且越早塗效果越好,如果......”
羅裡吧嗦一堆說到一半,被施慕程打斷:“拿過來。”
“哦,好。”比晏遂安預計的還要心軟許多,他連忙將藥膏遞上。
晏遂安將打底衫兜頭脫下,露出光潔的上半身,鎖骨凹出性感的弧度,薄肌恰到好處地附在每一寸應長的皮膚上,緊繃的腰腹線向下延申,被褲腰攔截遮擋。
少年人的熱血總是一點就燃,隻這麽掃了一眼,施慕程心跳加速,鬼知道他今晚心跳加速了多少次。深呼吸再深呼吸,終於把視線落在肩膀這個安全的地方。
施慕程語調低沉,聲音微啞:“趴好。”
“好。”晏遂安慢吞吞地轉過身,跪坐在沙發上,上半身扒住沙發靠背,雙臂交疊,下巴抵在上面,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棉簽掠過皮膚,是藥膏冰冰涼涼的觸感,晏遂安又不做人了,“往下一點。”
蝴蝶骨因為用力突起利落線條。
棉簽聽話地向下移動。
“還要往下一點,很癢。”
挺拔的脊椎骨,在腰側彎成撩人的曲線。
棉簽繼續下移,至腰窩處。
“再往下一點。”
再往下就塗褲子上了!再往下就是屁股了!
棉簽和藥膏一起丟到他背上,“自己塗。”施慕程走得乾脆果決,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旋梯。
晏遂安追悔莫及:“......”
施慕程在二樓臥室裡洗完澡又查收回復了郵件,作業寫到一半才想起還沒給‘客人’拿枕頭被子。
別墅常年只有他一個人住,一樓客臥沒有鋪被褥,只是光禿禿的一張床墊。
從儲物室裡找出被子和枕頭,抱著下樓。
一樓客臥門虛掩著,門縫裡透出房內的暖橘色燈光。他在門上敲了兩下,無人回應。
施慕程推門進去,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腦子裡立刻又有了畫面感。
在他失神的幾秒鍾裡,晏遂安聞聲推門而出,帶著沐浴露木調柑橘的清香。
浴巾裹住下半身,滿身潮氣,頭髮濕著還在往下滴水。在看到施慕程的同時,眼眸沉了沉,連看向他的眼神都變得濕漉漉。
可話說出口卻是一本正經的道貌岸然:“未經主人允許,擅自用了浴室,不介意吧?”
廢什麽話,裝什麽大尾巴狼,用都用了還問,臉上也毫無誠懇之意。
施慕程不自覺轉開視線,“當然。”
晏遂安懶洋洋地抵在門邊,雙臂交疊抱在胸前,姿態散漫,語氣也是漫不經心的,“沐浴露不錯。”
施慕程沒有接話,把東西放在床墊上,“自己鋪一下,晚安。”
在越過晏遂安時被一把抓住手腕。
他附在他的耳邊,鼻息噴灑在他精致的耳垂上,兩團木調柑橘纏繞成一團,在施慕程意亂情迷中,晏遂安風度款款道:“現在咱們是一個味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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