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軟的麵包裡維一口便咬去一半,服務員沒來得及阻止,張張嘴巴猶豫著沒有出聲。
“裡維。”焦文拿了盤子餐具,瞥見服務生為難的神情後,無奈地看向他。
“我又沒有弄髒其他麵包。”裡維笑嘻嘻地湊過來,他將剩下的半個小麵包放焦文嘴邊,“你也餓了吧。”
“手髒。”焦文說著,撇開臉要避開他去挑選餐點。
“我洗過澡後手就隻抓過你,要是我手髒,你也是髒的。”裡維勾著他的脖子不讓人走,強行把麵包塞到了焦文嘴裡。
黃油的芳香,甜蜜蓬松的口感一下子佔滿整個口腔。
燈光晃到焦文臉上,他垂下眼瞼慢嚼細咽,品嘗食物帶來的滿足感。
裡維跟著也咽咽口水,他自己因從小受到家庭教育,餐桌禮儀和吃相方面未出過差錯,但他每次看焦文吃東西,總有一種食物珍貴美味的感覺,被勾起食欲。
焦文見他怔愣著不松手,自己被後仰的姿態弄得不舒服,後退一步撞進裡維懷裡,端正了身姿。
裡維回過神,不退反進地攬住焦文的腰,笑道:“看來我的小情人是餓了,今晚上要先喂飽你才行。”
告訓員裡大多都是單身漢,窮得無聊就想口頭上佔些便宜。吹噓的言論和稱呼五花八門:互換聯系方式的在聯誼,排班在一起的是約會,同個小隊是老婆,隨機分配到的室友是小情人。
像裡維和焦文這樣同個小隊又分到一個宿舍的,少之又少,算是親上加親。
焦文手裡拿著東西,直接一腳把人踢開些。
兩個人晚上都沒吃什麽東西,現下來了派對坐著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焦文靈活地用餐具切開麵包,往裡塞了不少餡料。他不喜歡吃土豆泥,即使現在面前的土豆泥裡面加了各種價值不菲的材料,他依舊不肯碰一下。
裡維往嘴裡塞了一口土豆泥,好奇道:“為什麽不嘗嘗呢?說真的,我們食堂裡的土豆泥是個意外,那玩意不應該叫做土豆泥。”
“我不喜歡土豆泥的口感。”澱粉糊糊。
“好吧。”裡維聳聳肩,他沒有強迫別人的喜好。
派對快要正式開始了,裡維看到人群裡一些爛醉的人被請了出去,有樂隊在高台上試音準備。
“音樂派對?”焦文問道。
裡維點點頭,“小型音樂派對,給人捧場吧。”
兩人沒說幾句話,有服務生主動過來詢問。
“這是?”焦文疑惑地看著端到眼前的東西。
“夜光環、夜光布膠和一些夜光人體彩繪顏料。先生可以把顏料塗在身上的任意地方,在等下燈光全滅後會發出不同顏色的光亮,保證安全無毒。”服務生解釋道,“當然,如果有別的需求,我們也會盡量滿足。”
裡維在服務生介紹顏料時就躍躍欲試,二話不說挑選了好幾種不同顏色的顏料。
“我要夜光圈。”焦文圖省事,拿了幾個夜光圈。
“別這樣無聊,試試新東西。”裡維蜜糖似的眼睛哀求地看著焦文,試探地伸手,“我來幫你,絕對會很酷。”
焦文往後躲了躲,看著裡維無奈地說:“我塗在手上就好。”
“剛剛服務生說了等下燈光會全部關掉,不塗到臉上我怎麽認出哪個是你?難道你要把夜光圈戴到頭頂上裝扮成耶穌嗎?”裡維連番發問。
焦文略一遲疑。
“別猶豫了,我保證會不會出錯。”裡維拉過焦文,“我們快一點,等下你還要幫我也畫上。”
“好吧。”焦文妥協,“不過耶穌可是卷發,你比我合適多了。”
裡維一下子湊得太近,溫熱的呼吸打在焦文臉上,引發點點癢意。他見人專注畫著,不好開口讓人離得遠些,隻好閉上眼睛等待。
或輕或重的力道在臉頰滑過,引發焦文睫毛一陣不安地顫動。裡維悄悄笑焦文緊張的模樣,指腹忍不住去蹭了蹭他的睫毛。
猛地一顫,焦文用力閉上了眼睛,問道:“怎麽了?”
“……沒有。”裡維忘了自己指腹上還有未擦乾淨的顏料,現在焦文不僅睫毛上沾了,眼下也沾了點,心虛地說:“手收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你了嗎?”
“沒事。”焦文說,“你畫完了嗎?”
“畫完了。”裡維不敢再作亂,乖乖收回了手。
“那我幫你吧。”焦文睜開眼,問了裡維要哪幾個顏色,接著專心開始在他臉上塗抹。
與焦文的含蓄避讓不同,裡維所處的文化教他更多的是大膽熱情,他直直地盯著焦文,眼神自在。
焦文本想在裡維左邊臉上塗個細長方條就行,結果因為反手,一個不小心尾巴延伸出去了。他想擦擦掉尾巴,沒想到顏料不少,輕輕一擦又往上塗了一塊。
焦文修修補補,最後畫出來一塊從臉頰跳到鼻梁上的段點畫。
應該……沒問題吧,焦文也心虛地收回手。
“好了?”裡維看他停手,問道。
焦文面無異色地點點頭。
裡維沒多想,低頭用一盒藍綠色的顏料塗了左手大半隻手掌。
高台上的樂隊已經準備好,敲響了前奏,焦文低頭將夜光環扣在手上,剛扣好兩個右手手臂上突然一涼。
焦文視線偏過去,正好瞧見裡維塗滿顏料的手從他手臂上挪開,留下清晰的掌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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