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息裡散發的強勢和不可違抗快讓焦文窒息了。
焦文垂下眼睛,小口小口的呼吸著, 極力避免牽扯到痛處。
“我們去安全地方,我會找來醫生療傷。”裡維附俯身想要直接將焦文抱起來、帶走。他在說著一系列安排時,想到要將焦文帶到自己的安全基地, 心底快速劃過一絲隱秘的愉快。
很快,那絲竊喜被擊碎了。
焦文喉嚨裡溢出一聲痛呼,扯住了裡維的袖子,聲音緊繃壓抑, “……別動。”
黑夜阻礙了裡維的判斷,他摸不清焦文受傷的狀況, 隻發覺情況比他想象得還要嚴重, 一時僵在原地, 不知道該怎麽辦,急切地問道:“不能移動?你動不了嗎?打中了哪裡?”
除了那聲警告,焦文閉口不言,他沉默地把頭靠在裡維的肩膀上,身旁地上的血液,蔓延的面積越來越大,兩個人幾乎是待在血泊之中。
裡維想到什麽,連忙掏出貼身的通訊設備,卻發現它在戰鬥衝擊中受損,失去了作用。
失望地將通訊設備扔到一邊,裡維心中升起一股無力感,漸漸地,害怕失去的恐慌開始蔓延全身,他咬緊後牙槽,但聲音依舊開始顫抖,“焦文?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
“嗯,我在這裡。”
焦文的聲音很小,和不遠處燃燒的聲音一起傳入裡維的耳朵裡。
裡維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他艱難地解釋著,“這是個意外,你明白嗎?我不想讓你死、”
焦文輕輕捏了捏裡維的手指,製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能理解你。”焦文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笑意,他抬起手想要觸碰裡維的臉,卻胡亂地在他大半張臉上抹上了鮮血。
裡維呼吸的鼻腔裡充滿血腥味,目光投射在一片紅色裡,耳旁只剩焦文的聲音,他陷入絕境,陷入焦文的世界裡。
“你沒有。”裡維牽著焦文的手放到臉頰旁,“你如果能明白我現在有多麽恐慌,你就不該像現在這樣平靜。”
焦文靜謐地微笑,我正是如此理解,正是如此無動於衷。
“不要害怕。”焦文支撐起身體,和裡維濕漉漉的目光相碰,“我還活著……而且,這也算是一個好結局。”
“不!”裡維極力抗拒焦文話裡暗示的未來,“我可以救你、我可以救你!”
他跪在布滿碎石、沙礫的地上,無力又絕望地強調,這一切都太不真實了,他可是裡維·斯賓德,他可是斯賓德家族的繼承人,他可以支配那麽多人的生命,甚至能支配這個國家,怎麽會無法阻攔懷中的愛人投向死神。
一滴滴淚水順著裡維的臉龐滴下,他的眼前模糊,“相信我、我可以救你……”
焦文一隻手撐在裡維的大腿上,抬頭去親吻他,嘴裡嘗到了淚水的鹹苦味,而裡維卻嘗到血液的腥甜。
焦文想要分開時,裡維伸手扣住了他的後腦杓,加深了這個帶著安撫和離別味道的吻。
裡維投入在腥甜的吻中。
這時冰冷又堅硬的槍口抵到了他的頭上,帕莎的樣子十分狼狽,幾乎是穿著由灰塵和鮮血設計出的衣服,她咧嘴笑,說道:“看來我是個打擾有情人的不速之客。”
裡維全身按下了暫停鍵。
焦文得以解脫,他贖回自己的舌頭,空氣中扯出一根銀絲。靠回牆上,焦文一邊粗喘著氣,一邊拿手背擦嘴。
焦文驟然放松又坦然的姿態,令裡維的眼神凶狠起來,他盯著被自己吸.吮得鮮紅的嘴唇,恨不得現在撞過去咬破它。
焦文依舊想著離開,再一次地要拋下他。
他要咬下焦文的嘴唇,撕扯下他的皮肉,將他拆骨入腹,用上所有的刑罰手段,把他做成傀儡,灌輸他的命令和思想,讓他成為最為順從、最不可能逃跑的愛人。
裡維雙手舉高,放在頭兩側,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焦文,執拗得可怕。
焦文扶著牆壁,支撐著站起來,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在裡維手裡有武器,應該會第一時間砍斷他的雙腿,讓他再也站不起來。
“這幅樣子真的夠狼狽的,早知道我就站在旁邊多欣賞一會兒你的演技了。”帕莎從容地嘲笑著,但面對她的焦文卻看得清楚,她嘴唇發白,端著槍的手臂在發抖,兩側的肩膀各掛著一個血洞。
一地的鮮血看著嚇人得很,要真是全從焦文身體裡流出來的,他早就在去天堂的路上了,多虧裡維狠下殺手,其他人的血和他的血混在一起,才看上去如此具有說服力,為焦文和帕莎爭取到了機會。
“斃了他?反正我們能撤出利坦戈了。”帕莎說,之前她視而不見也是顧及著裡維的身份,怕殺了人引來背後家族無窮無盡的追.殺。
看上去順從投降的裡維,這時抬眼看向站起來的焦文,現在形勢逆轉,他跪在他的腳邊,成了俘虜。
焦文居高臨下瞥了裡維一眼,張嘴欲說什麽。
“你為什麽要走?”裡維無視用力頂著他腦袋的槍,執著地要一個答案,“你想要什麽?”
“我什麽也不想要。”焦文有些懶散地回答,失血讓他身上有些提不起勁。
“你怎麽可能什麽也不想要,財富、權利、安穩、或者你想要刺激的生活和任務。”裡維一個又一個地拋出誘餌,“你如果喜歡血腥喜歡最先進的武器,我都可以給你,你不用做任何努力,你也不用顧慮任何東西,只有你說出來,沒有東西可以阻攔我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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