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是我們阿行懂事。”
季寒坐在車裡,神色不悅,他聽見顧行說他脾氣不好了。
心裡就像悶了團氣似的,不舒服。
所有人都說他脾氣不好,他聽見了也從不生氣,可顧行對他好像不一樣一點,別人都可以這麽說,他不行。
對別人脾氣不好,是因為他本來就脾氣不好,可對顧行脾氣不好,是因為他惹他生氣。
明明是他不對。
如果他不惹他,他也不會脾氣不好。
這番言論也得虧是在心裡說,要是讓顧行聽見了,顧行肯定得直呼冤枉,他可不敢惹季寒,整個小團隊裡他最不敢招惹的就是季寒了。
凶殘,冷漠,還救過他的命,他真是供著季寒都來不及。
偏偏季寒心眼兒小,經常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氣,又沉默慣了,生氣也只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從來不肯跟他明說為什麽生氣,還是不是給兩個臉色他看,這他哪防得住?
再細心的人也不知道自己錯哪了。
顧行小心坐到季寒身邊,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隻老老實實待著。
大概是在家時被顧行試探的話傷到了心,潘彥清也沒有說話,沉默的坐在副駕駛上。
顧行只能看見他低著頭,一臉懨懨。
一路上幾人竟然是難得的安靜。
淮城早沒什麽幸存者了,裡面的喪屍也是七七八八的在馬路上晃蕩,他們路過只能零落的看見幾隻,然後順手全部解決了。
偏下午的時候,日頭已經漸漸西沉,隻留下一些余暉,並不炙熱,但即將消散。
“前面有個加油站,我們去那裡搜點物資,順便給車加點油。”
再把最近吃掉的物資都補上。
末世這等緊要關頭,身上物資不夠,就連覺都睡不安心。
“好。”
只有阿行一個乖孩子回他了。
俞承舟一邊熨帖一邊輕歎,哎,日子太難過了。
大表哥在外面加油,顧行進了車站裡面的小賣部,有一些剩余的吃食,還有幾瓶水,物資並不多,看來已經被掃蕩過一遍了。
他拿過幾包乾脆面往兜裡塞,又把水都整理好放在櫃台上,打算直接打包帶走,只是動手間,在櫃台後面長櫃上瞅見一包淡藍色的東西,他伸長脖子去看,原來是一包薄荷糖。
“別擋道。”
冷淡如冰的聲音從後面傳來,顧行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季寒就從他讓出的空位走出去了。
好凶啊。
他怎麽這麽生氣?
顧行抿唇,伸手把那包糖拿了下來,揣在懷裡。
搜完物資後,顧行拎著幾瓶水打開車門,季寒早就坐在裡面了,閉目養神。
他默了默,從兜裡掏出一包糖果,猶豫片刻,輕輕放到了季寒膝上,也不說話,等對方的反應。
膝上的重量引起了季寒注意,他緩緩睜眼,那一瞬間,鋒芒畢露,眼神凌厲冰冷,待低頭看見那包糖果時,卻怔愣片刻。
“你這是什麽意思?”
季寒神色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只是盯著那包糖,晦澀不明。
顧行坐在車座的最右邊,情緒有些緊張,又生忍著,眼睛不住亂瞟,解釋道,“你不是今天心情不好嗎?吃顆糖心情會好一點。”
季寒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顧行,你把我當小孩子哄嗎?”
“啊,沒有哇,我怕你太生氣了嘛,生氣傷身體的。”
顧行低著頭,不免有些心虛。
“呵,那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
季寒突然湊近了顧行,素日冷淡沒有情緒的眸子竟顯得有些勾人。
當然,這勾人只是在顧行眼裡很勾人。
他忍不住又後退了一點,心跳如鼓,後背直貼著車門,然後老實搖頭,“不知道哎,你為什麽生氣?”
……
“不知道就不要跟我說話。”
季寒突然有些生氣,聲音冷下去,驀地抽離身體坐直,把一個懵懂無知的顧行扔在那讓他自己思索。
顧行覺得委屈,季寒今天一天都不太高興,他哪知道原因是什麽?隻想著哄高興就好了,誰知道人家還要問他原因,這誰說得出來,別說他,問我大表哥,大表哥也不可能知道啊。
委屈,書裡季寒都從來不問大表哥這麽難的問題,就拿來為難他,喜歡的跟不喜歡的待遇差別也太明顯了吧。
他憤憤不平的想。
季寒用余光掃他,驚訝的發現他還不高興了。
呵,你憑什麽不高興?
想是這麽想,但在回家後,季寒二次被顧行無視了,第一次是他拿了三包薯片,都有,就他沒有,第二次是他給一人倒了一杯果汁,到他這果汁就放下來了!
在季寒發現顧行隻搭理俞承舟不搭理他,甚至連潘彥清都會主動說兩句話,就不搭理他後,暴躁了。
他滿眼鬱鬱跟在顧行身後回房,在對方進廁所前攔住他,冷聲質問他是什麽意思。
顧行:???
孩子只是想回房間上個廁所,你在廁所門口堵我,是否太過過分?
他憋著一口氣,“什麽什麽意思,我沒什麽意思,你讓開,我要上廁所。”
偏季寒不肯讓,他心裡煩得很,非要問明白顧行為什麽不理他,心裡煩,也就問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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