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根錯節的根系佔據了整個屋頂,一時間看上去,好似在這廣闊的空間當中代替了天一般。
而根系之上,長滿了無數冰藍色散發著暗光的花苞。
花苞鼓鼓囊囊,看上去很是漂亮,也更讓人期待花綻放的樣子會是何等的美麗。
“為了讓你們心存敬畏,就讓你們看看。”
隨著大豹的話,它的指尖輕輕一動,一朵離人群較遠的花苞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極速落下。
在碰到水面的一瞬間,花苞綻放。
“轟——”的一聲巨響。
水面炸開數十丈高,巨大的轟鳴聲讓人在一瞬間耳鳴,可飛濺起的水浪沒有落下,而是結成了冰錐。
以花苞接觸的冰面為中心,綻放了一朵數十丈高的冰之花。
若是平日裡看到這樣的奇景,他們會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會驚歎它的美麗。
可此刻,所有人的內心都是驚駭。
一朵花苞落在水面上就是如此效果,若是落在他們身上...
大豹坐在冰椅上,眼神平靜的看著他們,“現在,可以開始頂球了嗎?”
它說話時,盤根錯節的根系上所有的花苞的朝向,都直指人群,它們散發著幽藍的光,冰冷而又不祥。
大部分人這輩子沒想過,自己還會有爭著比著把一顆人頭骷髏放在自己頭上的一天。
水池裡面水花飛濺,他們奮力的向水面上漂浮的骷髏頭骨遊去。
褪去了皮肉的頭骨,兩個空蕩蕩的眼眶靜靜的與沈嶺竹對視。
這個頭骨拿在手上的感覺,讓沈嶺竹明白,這不是什麽假的塑料頭骨,而是貨真價實的,人的頭骨。
他將頭骨放在了自己的頭上,靜靜的等待大豹下一步的要求。
“好,所有人都把球頂在頭上了,”大豹滿意的說道:“我們訓練的第一步,就從頂球不落開始。”
“然後一步一步的發展到在水裡游泳,躍空,騰起而球不落,最後還會訓練傳球,花式頂球。”
“只有漂亮利落的動作還不夠,還要有精彩刺激的爭球,奪球表演,才是一個合格的表演者應該做到的。”
“第一步,就先訓練在這水裡頂球一個小時,球不落水。”
聽上去好像很難,可是如果沒有任何干擾因素,在這水裡泡著,頂在頭上的頭骨基本不會掉下來。
只是一個小時下來,會脖子酸疼而已。
不少人都覺得這個簡單,只是依舊暗自提著心,防止出現什麽未知的變故。
畢竟在這種地方,稍有松懈,就會失去性命。
錯一次,就再也沒有錯第二次的機會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這片大得似海的房間內,頭頂著頭骨的人仿佛海中的米粒一般。
遠遠看上去,只有黑豆大小。
而不知何時,所有的“黑豆”都閉上了眼睛,無知無覺的泡在這片水裡。
他們每個人都閉著眼睛,按照常理來說,完全放松情況下的人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可此刻,他們全都直挺挺的立在水中。
像人形的石樁,插在這片水裡。
自腰部以上的位置在水面上,腰部以下的位置被水淹沒,他們閉著眼,頭頂之上還有一顆慘白的頭骨,場面看上去詭異異常。
若是有人此刻潛入水裡,便能看到水下的最深處,幽藍陰暗的水底,層層疊疊一個壓著一個的屍體。
他們在水中個個面色青白,屍體卻新鮮得好似下一秒就能睜眼醒來。
放眼望去,看不見邊際的水裡,用屍體鋪成了一個看不見邊際的屍底。
這裡就像是,一處儲藏屍體的積屍池,它的功能或許更類似存放“食物”的地窖,將吃不完的食物存儲起來,保持“食材”的新鮮,方便下一次進食。
而這裡的主人,正坐在水面之上的冰椅上,不時用手指搓出一個嬰兒拳頭大的小冰球。
時不時的,將冰球扔出去,砸在矗立在水中的人身上。
“這個還不行。”
“這個也不行。”
大豹一邊砸一邊碎碎念著,絲毫沒有之前的冷漠平淡,反而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而它砸的每一個人,都是肩膀以下已經被水淹沒,只剩肩膀以上在水面上的人。
有些人被它的冰球砸到,會在水中搖搖晃晃似要下墜,而沒到這個時候,大豹就會眼睛都不轉的盯著那個人,“沉下去,沉下去,沉下去。”
而那個人明明閉著眼睛,身體隨著冰球砸過來的力道而搖晃,頭上頂著的頭骨卻穩穩的立在他頭上紋絲不動。
大豹滿是遺憾的看著那個人搖搖晃晃的最後還是在水中穩住了身形,只能又換了一個目標。
它用手掌來回互相搓揉,又搓出一個冰球來。
挑了一個水中已經被水淹沒肩膀就剩下脖子和腦袋的人砸了過去。
這一次,那個人頭上頂著的頭骨撲通一聲落在水中,濺起一圈圈小水花,而那人,閉著眼睛直直的沉入水裡。
速度之快,如鉛球入水。
他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沒了性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掉的。
......
“叩叩—”兩聲簡短的敲門聲響起,坐在書桌後面的男人沒有抬頭,隻說了一聲:“進來。”
“我說譚修遠,譚司長,”來的人有著一頭張揚的紅發,“你能不能管管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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