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房間被熔岩包圍,男人想逃,可是,無數隻布滿黑毛的手臂從熔岩中伸出,一張張的長著毛的臉面容扭曲的叫著他的名字。
他的雙腿被死死的抓住,那些臉一聲聲淒厲的叫著:
“侯嶽,下地獄吧!”
“侯嶽,下地獄吧!”
“侯嶽,下地獄吧!”
全世界都回蕩著侯嶽兩個字,那些人臉上的毛越來越長,他們的眼珠,鼻腔,嘴裡,全部都湧出長毛,黑色的毛像是有自主意識一般,齊齊朝著侯嶽纏來。
眼看著男人臉上的驚恐越來越濃,讓他整張臉都顯得猙獰起來,沈嶺竹蹙著眉,上前拍了拍瘦矮男人的肩膀,“先生,先生,你還好吧?”
“滾開!”侯嶽猛地一轉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猝不及防的撞進沈嶺竹眼中。
沈嶺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退出了房間。
他離開溫泉房,與趕來的幾個旅客在旅店門口相遇,沈嶺竹想了想,還是說道:“他看上去不太好,你們幫幫他吧。”
雖然這些人詭異奇怪,但是在沈嶺竹心中,他也不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莫名其妙的死去。
幾個人沒有回應,隻急衝衝的向溫泉房趕去。
沈嶺竹站在旅店門口,沒有進去,而是抬眼看向了被雲擋住,提供不了任何暖意的,霧蒙蒙的太陽。
雲層厚重,沒有任何光能透下來。
他想,他的溫泉池恐怕要保不住了,有點糟糕。
第4章 雪夜旅店
侯嶽死了,死在了幾個玩家面前。
在他們趕到時,侯嶽整個人像是被無數隻手拉扯著,血色染紅了整個溫泉池,一切隻用了短短幾個眨眼的時間。
站在池中的人已經不見了,一聲聲撲通撲通東西落入水中的聲音。
可那不是東西,是侯嶽身體的一部分,是他的屍塊。
一顆漆黑的眼球咕嚕咕嚕的滾到水池邊上,靠近胖子的腳,它晃晃悠悠的停下,漆黑的瞳孔正好緊緊盯著胖子。
胖子不受控制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弄髒了溫泉池,要照價賠償。”突然,一道冷冷的聲音從玩家身後傳來。
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讓胖子的反應極大的往後退了兩步轉身,其他玩家也猛地轉過來,看到了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千河。
千河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針織毛衣,幾乎要融進身後白茫茫的一片雪景當中,花笑笑猛地一驚,她竟然不知道千河是什麽時候無聲無息的走過來的。
被嚇到的胖子覺得有些丟臉,惱羞成怒道:“弄髒?這他媽是死人了。”
“你們這個旅店死人了,你們他媽的讓我們賠償?”
千河突然笑了,他的嘴角上揚,略微有些詭異的重複道,“人?”
他看胖子,看其他玩家的眼神帶著漠然,像是在看什麽髒汙,又像是看不能入他眼的灰塵。
千河沒有在說話,在幾個玩家難看的神情中,轉身離開了這裡。
走進旅店門,就看見了坐在櫃台後面拿著筆,不知道在寫些什麽的沈嶺竹。
渾身冰冷又陰鬱的千河,在沈嶺竹聽到動靜抬眼的一瞬間,展露了一個笑。
漂亮的眉眼微彎,淡色的唇角上揚,周身的冰雪褪去,在這冰天雪地的山上,他笑得明媚燦爛,似一個小太陽。
沈嶺竹用手指節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鏡框,這才道:“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一邊說,他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
千河走到櫃台前,在高腳凳上坐下,雙手撐著下顎,乖乖的看著沈嶺竹做事,“旅店裡面的溫泉池髒了。”
沈嶺竹的筆一頓,頗為無奈的看著千河,“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讓他們賠償了,要是他們一會不給錢,我就去找他們。”千河眨巴眨巴眼睛,邀功似的看著沈嶺竹,“這算好事情吧。”
沈嶺竹把手中的筆放下了,表情嚴肅的看著千河,“不是讓你不要跟他們多接觸?”
他按住了千河撐在櫃台上的手,沉聲道:“那些人,行為詭異,還有各種奇奇怪怪的能力。”
“一個溫泉池,髒了我再清乾淨再從外面引水進去,甚至重新修建都可以。”
沈嶺竹難得的,帶著些訓斥的對千河說話:“那你呢,那些人要是做出什麽事情,你也是能換能修的?”
“上次來的那些人,差點燒了倉庫,當時的情況,你不是沒有看到。”
千河癟了癟嘴,將臉埋在手臂裡,悶聲悶氣的,“哦。”了一聲。
許是無意的,將沈嶺竹的手一起壓在了自己的臉下。
沈嶺竹的手猝不及防的被壓在一片柔嫩之下,他的指尖動了動,輕微的劃過了千河的臉。
觸感光滑細嫩。
原本還想再告誡兩句的沈嶺竹卡了殼,無奈的歎了口氣,將自己的手抽離,揉上了千河的腦袋。
“旅店裡的都是些死物,髒了可以換,”
沈嶺竹猶自有些擔憂的彈了彈千河的後腦杓,“千河可就這麽一個。”
“是我從結冰的河邊撿到,帶回家取了名字的,如果出了什麽事,我又去哪裡找傻乎乎的小千河?”
千河抬起頭,眼神亮晶晶的看著沈嶺竹,哪有一點失落的樣子,“你擔心我。”
“哪有做哥哥的,不擔心弟弟的。”沈嶺竹態度自然的接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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