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雙層小蛋糕推到千河面前,遞過去一個小杓子,“這是我做的,一步都沒落下,嘗嘗味道怎麽樣。”
“還有奶茶,隻做了你的,”沈嶺竹稍微有些歉意的說道:“店裡材料不是很足了,沒能給你搓點珍珠出來,你將就喝。”
他精準的在千河內心又要因為他給花笑笑做了小蛋糕而悶悶不樂時,掐滅了那點不開心的苗頭。
“不是將就,是很喜歡。”
千河捧起那杯溫熱的奶茶,小口小口像小倉鼠一樣喝著,他漂亮的眉眼中滿是溫柔,在廚房的白熾燈下,穿著米白色針織衫的他,如一個畫本裡走出來的溫柔昳麗的少年。
晚上送餐的時候,沈嶺竹將那個紙杯蛋糕送給了花笑笑。
花笑笑接過那個小巧的紙杯蛋糕,定定的看了一眼沈嶺竹,輕聲道:“我會救你的。”
沈嶺竹不再在意這種話,或者說,他在意也沒有辦法,更沒有頭緒,只是溫和的說道:“吃了晚飯早些休息,做個好夢。”
二樓走廊最裡面牆上的鍾表滴答滴答的走著,時間一點點過了凌晨。
三樓最外側的一間房間裡,千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似乎窗子沒關緊,白紗般的窗簾一陣陣的輕輕飄動。
千河又做夢了。
夢裡旅店看上去陰森森的,千河照常起床洗漱,進入浴室時,鏡子裡卻不是千河。
而是一隻毛茸茸的白色貓崽,圓頭圓腦的,看上去很是可愛。
千河卻沒有驚訝的表現,只是知道,自己又做夢了。
自從上一次,那幾個古怪的人進入旅店開始,他就開始做這種奇怪的夢。
小貓崽跑房間,一路來到一樓,看到了正在嘗試打電話的沈嶺竹,“還是打不通嗎?”它問道。
一如昨天早上發生的一樣。
夢裡的沈嶺竹和現實中的一樣,穿著墨綠色戧駁領風衣,帶著金絲框眼鏡,俊美溫和,朝著他搖了搖頭。
“咚咚咚——”旅店的門被敲響了。
大門被沈嶺竹打開,千河看見了,看見了進門的幾個旅客。
一隻肥碩的油光水滑的老鼠,那是胖子。
一隻體型龐大的黑熊,那是花笑笑。
一隻瘦高瘦高的猴子,那是侯嶽。
除此之外,還有蒼蠅,袋鼠,雞,甚至還有一條魚。
夢裡的畫面一轉,溫泉房內,黑熊蹲著身體一聲一聲的叫著哥哥,千河眼睜睜看著,黑熊伸出巨大的熊掌,一掌拍死了沈嶺竹。
千河驚叫出聲,身體猛地顫動,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從夢裡驚醒。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回想著夢裡的那一幕,喉結忍不住上下動了動,額角冷汗直流。
千河起身去浴室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澆在臉上,水珠順著臉上的起伏緩緩下流,他抬眸,看到精致中自己的臉。
他雙手撐在洗漱台兩側,目光幽深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過了好半天,仍然無法平靜,胸膛裡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突突突不安的跳動著。
千河微微挑眉,鏡子裡的影像也跟著挑眉,他離開浴室,拿起自己的枕頭,走出了房間。
一路來到沈嶺竹的門前,“咚咚咚——”指節扣在門上,一下一下的敲起了門。
在門開的一瞬間,千河的眼神變得惶然,嘴唇顫動著,一滴淚緩緩從他眼角滑落。
漂亮的少年在深夜敲開男人的房門,倉皇無助的用綿軟可憐的語氣惴惴不安的問道:“我做噩夢了,今晚可以跟你睡嗎?”
他抱著枕頭,自下而上的,露出了最漂亮的臉和最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沈嶺竹。
然後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我睡覺很老實的,隻佔用一點點地方就可以。”
在沈嶺竹開口前,又不安的追問道:“可以嗎,哥哥?”
沈嶺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身體往後退了一步,“進來吧。”
千河縮進沈嶺竹的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臉,只露出一雙淺色的眸子。
一隻手拍了拍他,沈嶺竹的聲音溫柔低沉:“睡吧,別怕。”
千河從發出悶聲悶氣的一聲:“嗯。”
在沈嶺竹關了燈之後,靜靜的等著身旁的人呼吸變得平緩後,將自己的整張臉埋進了被子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氣味像是雨後的雪松,是沈嶺竹的味道。
時間滴答滴答的過去,凌晨三點,花笑笑無聲無息的破壞掉門鎖,走進了千河的房間。
她的手捏成拳,周遭的空氣都隱隱有些扭曲,在花笑笑想一拳轟上床時,她的面容扭曲了。
這房間裡,哪有人。
第7章 雪夜旅店
花笑笑將千河的幾個房間都找遍了,也沒看見人,無奈之下只能先退出房門。
可就在這時,她聽見了。
“咚..咚..咚..”一聲疊一聲,極其有規律的腳步聲從二樓的走廊上傳來。
這聲音很沉悶,就像是一個體重不低的人在二樓來回的走。
花笑笑呼吸不由得放緩,輕手輕腳地往二樓走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二樓的樓梯口,身子靠在樓梯邊,慢慢慢慢的探頭往裡看。
花笑笑不知道,有一個怪物,正和她坐著同樣的動作,身子靠在牆邊,臉上帶著獰笑,慢慢慢慢的探頭往樓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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