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腿很長,但也遮不住那雙在雪地裡的腳,他沒穿鞋子,一雙白皙的腳被凍得通紅,就那麽怯生生的踩在雪裡。
沈嶺竹大步走去,一個冰冷的人直直的撞進了他懷裡。
“沈哥...”帶著哭腔的兩個字剛一出口,千河就泣不成聲,“我好疼啊。”
沈嶺竹心頓時提起來了,“哪裡疼,是受傷了嗎?”
沒等千河說話,他直接打橫抱起了人,大步流星的朝著三樓走去,他步子邁得很大,手卻絲毫沒晃,將人抱得穩穩的。
懷裡的人渾身冰冷,發白的臉色,泛青的唇色,以及冰得瘮人的衣服,沈嶺竹抱著人,溫度更像是抱著一塊冰。
千河靠在他懷裡,咬著唇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極其不安的攥緊了沈嶺竹的衣袖。
沈嶺竹將人放在床上,三兩下扒了外面的衣服,卻發現裡面的貼身衣衫,也冰得可怕。
他黑著臉,直接上手脫掉了那件像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衣服。
千河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淡紅,下意識將手環胸而抱,嚇得哭也忘記了,眼角還噙著淚,眼神卻有些羞怯的閃躲著。
沈嶺竹將人塞進溫暖的被窩,將空調暖氣開大,這才略帶取笑的說道:“小雞崽子一樣,誰看你。”
“好了,自己在被子裡把褲子脫了扔出來。”
他話說得違心,千河被他嬌養著,一身皮肉養得白嫩細膩,每一處都好似上好的羊脂玉,顏色瑩白,想必摸起來手感也如羊脂玉一樣光滑溫潤。
“沈哥!”千河又氣又惱,眼中波光粼粼的,漂亮又鮮活。
這樣的千河,比幾分鍾前透著灰敗的千河好看太多。
床上的人氣惱的翻了個身背對著沈嶺竹,卻在翻身時碰到了傷口,發出一聲帶著哭腔的痛吟。
沈嶺竹劍眉緊蹙,沉聲問道:“有哪裡受傷了?”
一隻細白的腳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沒了褲子的遮擋,那被爪子抓傷的足有七八厘米長的傷口,暴露在了空氣中。
好在傷口雖然長,但不算深,包扎一下,便沒什麽大礙。
沈嶺竹臉陰沉得可怕,他什麽話都沒說,只是轉身去拿了藥箱。
溫熱的大手握上了細白的腳踝,冰得有些麻木的腳被掌心這麽一握,千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舒服的歎喟。
聲音很輕很小,像輕輕掃過人手心的貓尾巴,不留一點痕跡。
沈嶺竹用棉簽一點點擦去摻雜著碎雪的髒汙,接著動作輕柔的給千河上藥。
像是為了安撫小聲倒吸冷氣的千河,他略帶薄繭的拇指反覆在傷口的上方微微摩挲,很輕很慢,可在反覆的摩挲之下,也讓那小塊皮膚慢慢紅了起來。
千河哽咽著開口,“沈哥,你快點啊,你手上有繭,握得我好疼。”
也不知在說傷口疼,還是說些別的。
沈嶺竹動作一頓,想說他嬌氣,抬眼一看,卻見千河微微探起了點身子,被子從他肩膀滑落,露出一點圓潤白皙的肩頭。
而說著疼的人,此刻已經哭了,紅潤的唇被潔白的牙齒咬著上唇,漂亮的眼睛濕漉漉的,淚一滴一滴的滑落,臉上還有些殘留的紅,看上去潮紅一片。
沈嶺竹最終什麽都沒說,又低下了頭,仔細的給千河清理著傷口。
纏上繃帶就完成了最後一步,整個過程他的手都放得很輕,極力避免讓千河疼。
瑩白的小腿在腳踝處出現了一抹扎眼的純白,沈嶺竹怎麽看怎麽覺得刺眼。
“你是怎麽傷到的,從頭到尾跟我說一遍,”沈嶺竹將那筆直纖細的小腿塞進被窩裡,這才問道:“就從你醒過來開始說。”
千河卻茫然的搖了搖頭,“我什麽都不知道。”
“等我醒過來,我就在一片雪地裡,”千河委屈的癟了癟嘴,“雪下得太大了,我醒過來的時候,我都快被埋在雪裡了。”
千河伸出手,有些害怕的握住了沈嶺竹的手,“我感覺我應該是被什麽怪物抓走的,我腿上就是它的爪印。”
他說著說著,淚水又撲簌簌的往下掉,紅著眼睛看沈嶺竹,“沈哥,我好害怕,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沈嶺竹撫上他的臉,指腹擦過眼尾,帶走一串晶瑩的淚。
可手卻在想離開時被按住了,千河的手心按在沈嶺竹的手背上,不讓溫熱的大手離開。
他想在沈嶺竹發現真相厭棄他之前,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抓住沈嶺竹。
柔嫩的臉蹭過沈嶺竹的掌心,動作溫柔又留戀,整個人乖得不可思議。
千河微微仰起頭,光滑細嫩的臉頰在沈嶺竹的手下滑過,猶帶濕意和紅痕的眼睛自下而上的看著沈嶺竹,“沈哥,你會保護我嗎?”
沈嶺竹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第19章 雪夜旅店
林可可看著懶懶散散坐在沙發上的千河,視線在他腳踝上來回打量,欲言又止。
千河漫不經心的抬眼看她,自然上挑的眼尾讓他看上去表情輕慢又高傲,“想說什麽就說。”
林可可咬了咬唇,猶豫再三還是說道:“你腳上的傷,是你自己弄出來的吧。”
她動作和說話都很慢,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來,像是小孩子剛學會說話一樣。
千河的眼睛微微眯起,稱不上友善的看了林可可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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