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一來慈璿宮用午膳, 太后見到他心底開心,都能多吃一些,於是, 不管再怎麽忙, 祁澤都會陪她老人家吃飯。
至於他一直遲遲未納正妃之事,太后也和他提過幾回,一有之前相親的意思, 祁澤就開始裝可憐,眼眶含淚, 懷念起離世的側妃來。
最心疼這個孫兒的太后自然舍不得他難過,如此以往幾回,太后也不再過問。
祁澤從慈璿宮出來時, 褚安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看到他祁澤就開始頭疼, 衣袖遮住臉裝作沒看見往前走。
可褚安也不瞎, 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去。
“殿下!”
自破宅子那日後,褚安態度一改往日的忠臣風范,單刀直入, 直來直往, 對他殷切的很。
陛下之前還怕養虎成患, 恐祁澤壓製不住他, 轉天他就把兵權上交給太子,令陛下心安不少。
因此,還封了他一個異姓王的稱號,也算間接的安撫褚家。
“殿下可是要出宮?”褚安追了上來,以落後半步的距離跟在祁澤身旁。
換成一身白金色錦袍的少年點了點頭,“去大哥府上。”
褚安又道:“可是,今日陛下安排的事務還未處理。”
聽到這話,祁澤眉頭一皺,真覺得這太子真不好當。
之前他當個鹹魚皇子時,莫說處理政務了,就連他的日常課業陛下也絕不插手,而現在身份不一樣了,陛下也對他有了更高的期望,壓力也隨之而來。
想到這,祁澤隻想擺爛。
於是他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向褚安,笑眯眯的說道:“褚安,我今天有點不舒服,要不你幫我處理吧。”
“殿下,這個理由您前天用過了。”褚安無奈道。
不過盡管知道這只是偷懶的借口,褚安也抗拒不了他的請求,但凡對他多笑笑,就足以讓褚安繳械投降。
最後褚安還是去了東宮幫他收尾,祁澤則是出宮去了祁修恩府上。
祁修恩卸下太子之位後,就被陛下封了個玄王,出宮建府,距離祁王府倒是不遠,出宮後沒多久就到了。
祁澤到時,祁修恩正和妻女在花園玩樂,氣氛和睦溫馨,讓人羨慕至極。
王妃和小郡主也習慣了他的經常造訪,閑聊了兩句後將空間留給他們兄弟二人。
祁澤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大哥,走到了小花園的涼亭,下方有條人工鑿出來的小溪自亭下而過。
秋風颯爽,溪水汩汩,遠離了朝堂之後,祁修恩生活悠閑,又有妻女相伴,好不愜意。
少年走到亭內坐下,模樣懶散的靠著亭柱,全然沒有身為太子的端莊沉穩。
祁修恩見慣了他這性子,也沒讓他改,只是見他身邊沒人跟著,不禁問道:“褚安又被你留在宮中了?”
“他自願的。”少年嘟囔道。
“我當然知道他自願的,只是四弟你也別老欺負他。”祁修恩笑道。
相處了這麽久,再加上褚安對祁澤的態度,祁修恩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褚安的居心不良,為此他特意單獨將褚安約到府上問審,都不用灌多少酒,褚安就把一切都交代了。
祁修恩一開始的確生氣,想到他惦記自家弟弟就氣不打一處來,不過畢竟是一同長大的,知道他的心性如何,久而久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聽到他替褚安說話,祁澤翻身坐起,不滿道:“我哪欺負他了!大哥,是不是他跟你告狀了?”
“沒有告狀。”祁修恩笑著說道,轉念又想到了什麽,“對了,你的那位故人,前幾日來我府上領罪了。”
他沒有說清名字,但祁澤知道他說的是誰。
祁修景在被追殺之際,是溫朝救了他,目的自然是為了彌補之前的過錯,刺殺他大哥,再救他三哥一命,功過相抵。
不過話是這麽說,但自那以後,溫朝卻依舊不敢出現在祁澤面前,只是祁澤能感覺到,有一股視線一直在暗中跟隨保護著他。
暗中的窺視算不上正式見面,於是溫朝為了消除之前的錯事,主動找了受害者領罪。
“那大哥你。。。”
祁修恩收斂了笑意,歎道:“我讓他領了五十鞭。”
若是在以前,溫朝不償命都說不過去,但祁修恩看在他為了脫離夜鷹組織受盡了苦痛,又救了祁修景一命的份上,只是給了他五十鞭,便一筆勾銷。
祁澤沒再多問,兄弟倆又聊了一下宮中近聞,沒過多久下人說飯菜備好,他們才走向飯廳,而剛從軍營回來的祁修景也踩著飯點過來蹭飯,一大家子其樂融融。
在這皇城中,他們卻難得的保持著尋常家人的相處模式,沒有勾心鬥角,有的只是一片祥和。
平靜的日子過了一段時間,養好傷的溫朝在某個夜晚從樹上落下,這也是自那次圍殺過後他們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受害者都原諒了他,祁澤也只不過別扭了幾天,就放任他以自己護衛的身份自處,當然,他的出現也引得褚安的強烈戒備,兩人一見面就能掐起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而他倆又都武藝高強,打起來沒完沒了,沒人敢去勸架,每次都是武力值同樣不低祁修景看不下去,將兩人強行分開,倒有種十年前竹林那一幕的感覺。
在太子位置上安穩坐了大半年,在臨近年尾之時,祁澤帶著見面就掐的兩人又去了江南,看到了許久不見的二哥祁修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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