籠子早已換成咬不斷的材質,顧行野扯了下褲子蹲下來:“這麽開心?”
顧行野將它放出來,它在客廳歡快跑了幾圈又來扒他的褲腿。
等到了懷裡才徹底老實下來。
顧行野隨手拿了一袋堅果,一邊喂它一邊說:“平時我總吼你,怎麽看見我還這麽親?”
“是看上我手裡的零食了,還是知道我才是你真正的主人啊?”
“你看,平時最喜歡你的人,說走就走,說不要你就不要你。要是沒有我,這一個月你是不是就餓死了?”
“人呐,還是得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不然到最後只能用眼淚洗淨眼裡的濁物,得不償失。”
顧行野站起身環視客廳。
怪不得這幾個月不見駱時岸裝飾房子,原來是早就打算玩金蟬脫殼這一招了。
衣帽間的飾品櫃子整齊擺放著各種精致首飾。
有很多次駱時岸戴著某一樣,眼含期待地問:“還記得這個是什麽節日送給我的嗎?”
和他一起出門時,總會在櫃子前猶豫好久,然後跑來問他:“你覺得這兩塊手表,我戴哪個比較好?”
晚上顧行野趴在他身上時被項鏈硌到,趕在他之前駱時岸自己解開項鏈,寶貝似的收起來,然後摟著他輕啄他的唇:“你手勁那麽大,別扯壞了。”
記憶再追溯到一個月之前,他平淡地說:“我從不喜歡這些。”
顧行野的臉上瞬間變得僵硬。就在這同一秒的時間又恍然,剛剛他居然笑了,回憶起從前在一起的日子,他居然會笑。
顧行野搖搖頭,將腦子裡的想法全都驅逐,這間房子幾乎令他喘不過氣,他拿起鑰匙出了門。
車開了很久,在一家從未來過的酒吧門口停下。
顧行野進去大手一揮開了個vip卡座,是觀看舞台的最佳位置。有性感女郎過來跟他喝酒,剛坐下就被他趕走,不多時又來了個白面男孩,頗有些書生氣。
顧行野盯著他看了幾秒,招了招手。
男孩欣喜地湊過來,聽見他在耳邊說:“長這麽醜,好意思出來賣?”
男孩臉色掛不住,放下酒杯:“我才不是賣的!”說完氣衝衝地走了。
顧行野也不在意,隻一杯接一杯地喝。
坦白講,駱時岸的確聰明,懂得用車禍後遺症來掩蓋自己的變化。
早在駱時岸醒來的第一時間,他不就已經發現不對勁了嗎,只不過他一直謊稱失憶,再加上醫院那些廢物醫生的診斷結果。
一切的不合理看上去都是那麽合理。
所以他肆無忌憚地發脾氣;
他一改往日清高,打斷了腿也要爬進娛樂圈這個大染缸;
他不和自己親近,不再珍惜自己給的一切——除了通告。
但凡自己表現出一丁點詫異,他馬上就提起車禍,提起吵架。
這是吃準了他。
駱時岸啊駱時岸,認識六年,在一起五年,當真是進步飛快,讓人刮目相看。
烈酒與冰塊相撞,在顧行野地搖晃下騰升出氣泡,再被他一口咽下,灼熱感很快燒到了胃部。
鬧吧,誰還沒有個叛逆期了。
這些年不管怎麽算,都是他顧行野鬧得次數多,偶爾讓駱時岸放縱一次也沒什麽大不了。
小狗都知道認清主人,知道最該討好的是誰,就不信駱時岸他不知道。
只是剛好被他鑽了空子解約這件事,讓顧行野覺得自己被反咬一口,這口氣怎麽也咽不下。
要不就借著這個機會,警告齊焰一下,讓他小心點的同時還可以側敲旁擊問問駱時岸的消息。
想到這,顧行野放下酒杯,剛把手機解鎖又頓住。
他為什麽要問駱時岸的消息?
那沒良心的過河拆橋,這個電話打過去豈不是正中下懷。
可是不打,顧大少爺的氣總也不順。
他拿起杯子,仰頭將還未融化的冰塊倒在嘴裡,一下一下嚼碎。
這時突然接到李天凡的電話,他忙了一天到現在才有空看看娛樂新聞,這一看不要緊,嚇得他以為自己瞎了,連忙打電話過來確認。
電話裡也說不清楚,顧行野直接給他發了位置。
等李天凡趕過來的時候,顧行野已經快要半躺在沙發上了。
這位是個款爺,一個人點了那麽多酒,又不叫人陪,早就引起值班經理的注意,看見人喝得快要睡著了,忙叫了幾個身材高大的保安攔在入口。
李天凡用力揮了好幾次手才被顧行野瞧見,讓他過來了。
DJ聲音震耳欲聾,李天凡趴在他耳邊喊:“你跟時岸怎麽了?”
“分了。”顧行野沉著臉拿起酒杯。
他喝酒就跟喝水一樣,一杯酒兩秒鍾進了肚。
李天凡問他:“你沒事吧?”
顧行野說:“我能有什麽事。”
但他敏銳地發現,顧行野攥著酒杯的手指尖都泛白。
這還叫沒事,但凡酒杯再薄一點,非得叫他給握碎了不可。
好在兩個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李天凡撞了撞他,問:“處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分了?”
顧行野眯著眼睛,也不知是被彩燈晃的還是真醉了,他將酒杯拿在手裡把玩,突然一下摔在地上!
“敢騙老子,都他媽什麽年代了還裝失憶,我去你碼的!”顧行野大喝一聲,將桌上的酒悉數揮灑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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