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倒杯水。”
“時岸,我——”
顧行野猛地睜眼, 才想起來駱時岸已經走了。
煩躁感瞬間籠罩全身, 他揉了太陽穴許久, 眩暈才漸漸褪去。
口乾舌燥來到廚房喝水, 瞥了眼滿眼都是他的柴犬, 才想起昨晚他不是要找駱時岸, 把狗給他拿過去嗎。
李天凡怎麽把他送回來就不管了。
飲水機落了一層灰,冰箱空空, 顧行野找了一圈也沒在家裡找到一滴可以直接喝的水。
以前駱時岸在家的時候, 冷的熱的都有, 每次他宿醉回來,半夜渴了手邊總有一杯溫度剛好的水。
想到這,他面色一沉,沒了他還能渴死?顧行野自己找了個水壺燒水,等待水開時把電話打到李天凡那,還沒能開口,就聽那端聲音有氣無力。
顧行野問:“你怎麽了?”
“你說我怎麽了?”李天凡問他:“你們家那罐酒,是不是過期了?”
“酒?”顧行野看見垃圾桶的扁罐,想了想,說:“是吧,這還是在之前的房子時買的呢,後來就沒喝了。”
李天凡:“……草!我要被你害死。”
顧行野問他:“昨晚不是說去找駱時岸嗎,怎麽沒去?”
李天凡說:“你記得自己怎麽回的家嗎,喝成那樣好意思去找時岸嗎,我要是真送你去了,你醒了不得殺了我。”
掛斷電話後,顧行野倚在冰箱邊和柴犬大眼瞪小眼。
不行,不能就這麽算了。
他和齊焰暗度陳倉擺他一道,這件事絕不能就這麽過去,齊焰必須給個讓他滿意的解決方式。
他一定要讓駱時岸知道,他的選擇是多麽愚蠢。
顧行野通知孫照聯系駱時岸,他給自己心裡安慰,這次聯系只是為了讓他告訴齊焰,敢把爪子伸到他這裡來,就得承受得住被剁掉的痛,絕不是為了別的!
可不到兩分鍾,孫照就告訴他:“少爺,駱先生關機了。”
青天白日關什麽機,顧行野拿出手機親自撥過去,相同的提示音,他不信邪,又用另一個號碼打,依然關機。
默了默,他告訴孫照:“你換個電話號碼。”
孫照:“好的。”
“偽裝成推銷。”顧行野補充。
三分鍾後,孫照來電告訴他:“駱先生接了,一聽是推銷電話又掛了。”
這是把他給拉黑了,顧行野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極力忍耐,問孫照:“駱時岸現在在哪?”
孫照想了想,回答:“焰火傳媒會給公司練習生提供宿舍,駱先生走得急應該沒那麽快找到新房子。”
“過來接我。”
孫照帶著顧行野來到一棟公寓樓下,說:“這裡就是焰火傳媒租的宿舍,大部分練習生都在這裡。”
顧行野嘴裡的煙頭就要燃盡時,被他碾滅。
“回去。”他說。
“為什麽?”孫照疑惑。
“他不會住這地方。”
公司能給不一定簽約的練習生什麽好地方住?
這裡是陵市最便宜的地段,治安管理當然也跟不上,人來人往,隨意進出小區,保安穿著大一號的衣服,一看就是混飯吃的。
看了外面就可想而知裡面。
先不說駱時岸已經簽約,就說駱時岸那個性格,怎麽會住在這裡。
他腦海裡浮現出大學寢室,因為有駱時岸在,每周他們寢室的衛生清潔都是第一。四個人的床,只有駱時岸的最乾淨,一水的純白色。
在一起後,他總會在換床單的時候調笑:“等幹了就看不見了,我天天身寸你天天洗啊?”為的就是換來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扭捏。
不住在這裡,他會住哪裡呢。
難不成是齊焰那裡?
不對,這個想法轉瞬而逝,駱時岸不會這樣。
上學那時候,也是他顧行野死皮賴臉往人家的被窩鑽,不然碰都碰不到。
一想到這些,顧行野面色黑如鍋底。
人都知道往高處走,唯獨駱時岸那個蠢貨不同。
顧行野猜測駱時岸手裡一定還有錢,並且不是個小數目。
之前查看銀行流水才記起,他還曾給駱時岸買了套公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套公寓現在已經易主。還有那些送給他的車,估計也都變了現。
有錢才給了駱時岸有恃無恐離開的勇氣。
可總有一天錢會花完的吧,到了那天就是駱時岸回來認錯的時候。
顧行野經營娛樂公司好幾年,憑借長遠的眼光將不少初出茅廬的小藝人攬入旗下,稍加包裝後讓他們一飛衝天。
無論什麽樣子的人站在面前,他一眼就能看出這人能火多久。
單看駱時岸的長相,會覺得他靠這張臉就能火一輩子,但不會有人比顧行野更了解他。
那個人完全適應不了娛樂圈的生存法則。
他不會陪酒,不會說好話,演戲還要表演老師一集一集地教。
單槍匹馬闖到娛樂圈,相當於肥肉落進鱷魚池,不被玩死的概率跟太陽從西邊升起的概率一樣。
到那個時候,有錢又能如何,圈裡混的,哪個缺錢?
他就不信一個小小的齊焰能護住他。
所以今天是瘋了才會開車跑來這種鬼地方,顧行野在心裡罵了一句。
一定是喝酒把神經喝麻了。他為什麽要來找駱時岸,他只需要靜靜地等駱時岸回來求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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