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駱時岸問她:“我會火嗎?”
“一定會!”小羊安撫他:“駱哥你演技這麽好,還是顧總親自推薦的人,你不火誰火啊!”
一句話涵蓋了兩個重要因素。
想在娛樂圈保持常青,一是自身要強,二是背景要強。
如果足夠幸運,兩者擁有其一就好,但回首自己這幾年。
他無疑不是最幸運的那個。
下午,劇本有個改動,導演臨時增加一場戲。
為了渲染男主悲傷的情緒,他在與女友分手後夢魘,夢中不小心墜樓,然後被驚醒。
雖說是夢中,但場景得拍下來。
這個決定令駱時岸心顫。
他恐高。
這不單單是恐高的原因,每個人都害怕從高處墜落。
尤其是需要面無表情,在一腳踏空之後才可以表現出驚恐。不僅僅考驗演技,還考驗心理素質。
這場戲安排在下午,上午駱時岸的心跳就已經在加速了。
到了正式開始時,綠景加威亞擺在面前,駱時岸站到了大概三層樓高的位置。
導演告訴他:“夢裡的情景是女朋友站在你面前,你需要一步一步走向她,馬上就要碰到時,喻棋也出現在你夢裡,你一腳踏空就跌下去了。”
駱時岸吞了下口水,點點頭。
喊了句開始後,駱時岸還沒走到盡頭就被叫停,原因是他步伐僵硬。
重來一遍依然如此,導演看出問題,問他:“你是不是恐高啊?”
鏡頭特寫,能清晰看見他額角的細汗,花了妝容。
駱時岸點頭:“對不起……”
“補妝,再來一遍。”
當喻棋和女演員開始做親密動作時,正是駱時岸要一腳踏空的時候,可惜他因為害怕,隨著威亞墜落的動作過於狼狽。
導演再次叫停,搖頭:“不好。”
喻棋不耐煩地說:“乾脆摳圖算了,本來我早就該收工的。”
女演員是新人,抿了抿唇有些難為情地說:“我馬上就有個通告要到時間了,駱老師您要不再調整下情緒,我快來不及了。”
短短半小時,駱時岸補了無數次的妝再次被汗水打散,他開口:“給我點時間吧,過幾天再拍可以嗎?”
考慮到臨時加班給演員們帶來的弊端,導演應允了,今天大家便正常收工。
駱時岸卸下威亞,朝棚外走時,偶然聽見喻棋和他的工作人員抱怨:“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原來只是精通劇本裡的動作,稍微加場戲就拿不下了。”
小羊皺眉,到底是仗著自己背靠顧氏,背景比對方硬,回懟了句:“臨時變故做不來很正常吧,總比有些人演不明白劇本內容要好。”
駱時岸不願生事,扯著小羊離開,喻棋悠悠添了句:“裝得一副不食煙火的模樣,大家不還是半斤對八兩。”
“半斤八兩?”駱時岸轉頭看他。
“你怎麽進的劇組,還用我提醒你嗎?”喻棋不甘示弱,為自己到手被搶的角色不憤道:“大家彼此彼此,就不要裝清高了。”
“有句話告訴你。”駱時岸不緊不慢地說:
“處在人下時要時刻保持上進。如果放任墮落,打心底裡為奴,那一輩子都是奴。”
他說完就走,聽得喻棋雲裡霧裡,半晌才反應過來,問經紀人:“他罵我?”
經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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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時岸收工後沒讓別人跟著,一個人來到陵市塔蹦極。
陵市有全國數一數二的娛樂設施,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跳樓機和蹦極。
駱時岸覺得蹦極與戲中情景最像。
他買好票後在休息椅上坐了好久,面前突然出現一雙小黑鞋。
“駱哥。”是小羊跟著他過來了。
駱時岸問她:“你來幹什麽?”
“我不放心你。”小羊說:“今天喻棋那樣說你,你又不讓我懟回去,我,我覺得你應該還沒出氣……”
“怕我發生意外?”駱時岸笑了一聲,拍了拍身邊空著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小羊剛坐下來就從背包裡拿出水給駱時岸,嘰裡呱啦地安慰他:“那個喻棋跟我弟弟一樣,每天除了和我吵架就是跟同學打架,打輸了又來找我要錢,打贏了呢,對方家長來找我要錢。”
“這些人真是毫無優點,仗著有人給兜底,什麽都不在乎,我真擔心我弟弟有一天出事……”
駱時岸沒覺得心中寬慰,隻覺得吵鬧。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站起身:“我上去試試。”
小羊說:“駱哥你想開了就好!”
她在下面等著,目送駱時岸上去,心裡暗道還好跟過來了,不然駱哥到現在還在憂鬱呢!
穿戴安全設施時,駱時岸在腦海裡回憶劇情。
劇本上每一個字他幾乎倒背如流,可就是無法邁出下一步。
雙腿發沉,盡管工作人員抱著他的手臂,依然覺得大腦眩暈,幾乎下一秒就要跌入萬丈深淵粉身碎骨。
僵持許久,工作人員勸慰他:“要不再考慮考慮?我們可以退票的。”
駱時岸猶豫。
[我他媽每天上班去喝點酒怎麽了?]
[誰定的餐廳又能怎麽樣?吃飯的是咱倆就行了。]
[駱時岸,你想好了,今天出了這個家門再也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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