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照,你馬上把我家裡的東西搬到東海灣,以後我就住那了,現在這個房子給我賣了。”
“現在就賣嗎?”
“立刻馬上。你趕緊去辦,先收拾東西,時岸出院了我們就搬新家。”
顧行野對著消防栓的鏡子理了下頭髮,清了清嗓子走進病房。
駱時岸在他進門時抬起頭,沒有像往常那樣衝他微笑,而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垂下眼:“來了。”
顧行野心臟一頓,仔細觀察他的臉:“嗯。”
又問:“看什麽呢?”
“小說。”駱時岸給他看了眼封面:“聽孫照說,我是因為和你吵架才進的醫院,怎麽回事?”
顧行野在心裡罵了一句,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告訴他:“就是那天咱倆要去慶祝紀念日,去之前我喝了點酒差點耽誤了,你有些生氣,轉彎時跟別的車撞上,可能撞到腦袋了吧。”
“是這樣呀。”駱時岸說:“我還以為我們吵得多嚴重呢。”
“不嚴重。”顧行野暗暗松了口氣,說:“怎麽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腿有些疼,有時感覺喘不過氣。”
“這都是車禍後遺症。”顧行野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一如往常那邊細膩的肌膚,勾得人心間發癢:“你臉色還挺好。”
“嗯。”駱時岸說:“你去幫我洗點水果好嗎?”
顧行野隨便在地上撿了個水果籃離開病房,駱時岸的臉色即刻沉下。
用手背擦拭剛剛被他摸過的地方,手裡沒看進去的書也合上。
倒是會裝,他以前都沒發現,自詡坦蕩的顧行野編起瞎話也照樣面不改色。
駱時岸永遠記得令他心顫的五周年紀念日那晚,顧行野明明和別人喝得酩酊大醉。
手裡握著美酒雪茄,戲謔地搖頭:“都五年了,玩膩了,他太纏人。”
駱時岸閉上眼睛,喉間酸澀翻湧。
顧行野拿回洗好的水果,同時放下一袋糖,跟他說:“本來打算帶你一起參加修景的婚禮,結果你出了意外,喜糖吃了吧,衝衝晦氣。”
“我不愛吃糖。”
顧行野抬眼:“你不是很喜歡吃牛奶糖的嗎?”
“現在不愛吃了。”
手裡的點滴打完,駱時岸重新躺下,淡淡道:“我累了,你回去吧。”
“這就累了?”顧行野沒好氣地說:“我連夜趕回來的,一口熱水都沒喝上,才跟你說了幾句話你就累了?”
駱時岸雙臂壓在被子上:“那需要我給你倒杯熱水嗎?”
“……”顧行野詞窮,又道:“我就是舉個例子。”
駱時岸已經閉上眼睛。
他長了一副姣好的面容。
閉上眼睛總能令人想到《睡美人》這個故事。
睫毛纖長,眉目清秀。
唇色是淡淡的粉,吃了辣以後就會變成有名的999色。
上大學時兩個人在同一個寢室,駱時岸作息時間規律,每次他們打完球回來,人家早就拉上簾子。
有次顧行野扯開他的床簾要什麽東西,卻見駱時岸已經熟睡。
正直夏季,他光著膀子僅在腹部蓋了個薄毯。
雪白的皮膚和不算太明顯的胸肌。
隻那一眼,顧行野用了一整個晚上接受了自己的性向。
五年過去,他的五官更加成熟立體,和之前相比增添了令人著迷的氣質。
駱時岸閉著眼,卻遲遲沒聽見關門聲音。
忽然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剛睜開眼就被顧行野嚇了一跳,驚恐地向後移:“你幹嘛?”
“趁現在沒人,我就想親你一下,你躲什麽呢?”
“你嚇到我了。”駱時岸推他的肩膀:“走吧,別打擾我。”
說完就翻了個身,只剩一個背影面對他。
真尼瑪掃興。
顧行野翻了個白眼,看在他昏迷這麽多天的份上,他沒有發作。
駱時岸聽到關門聲就坐起身來,呼吸暢通了不少。
其實他現在已經完全沒有任何不適,就連醫生看了檢查結果後都連連稱奇。
但他依然稱自己身體不舒服,目的是為了在住院這期間,好好想想未來的路。
和他在一起五年,從大學到現在,兩個人幾乎形影不離。
是聽說過有‘七年之癢’這個詞,但沒想到會出現在他們的感情中,也沒想到,僅僅過了五年,大學也才畢業兩年而已。
駱時岸知道現在追憶過去毫無意義,他能做的也就是揮刀斬情絲,雖然還做不到乾脆利落,但沒關系,總會有能抽身那一天。
在這之前,他得把顧行野欠他的,悉數討回來。
這些年的感情與時光都是虛幻握不住的東西,唯有折現才能讓自己好過一些。
他上大學期間做過模特,也偶爾在平台發自己cos各種人物的變裝視頻,擁有十幾萬的粉絲。
久不更新,私信和評論都在問他什麽時候回歸。
他隨意在評論區回復了一條:[很快,我們即將以新的方式見面。]
第二天下午,顧行野過來了。
駱時岸猜測他是剛睡醒。果不其然,他到了就靠在沙發上抱怨:“半夜聽見稀裡嘩啦的聲音,我出去一看客廳的窗戶被風吹掉了,還把茶幾上的花瓶給刮到地上,老子一晚上沒睡好。”
“窗戶怎麽會被風吹掉?”駱時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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