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腰腹處因為傷而不斷滲出鮮血的程佑奚,此時卻仿佛根本感受不到疼痛,只見他紅著眼再次朝阮奕依的方向放出了水液:“阮奕依..”
阮奕依敏捷地躲開了程佑奚的束縛,看著程佑奚一次又一次地無謂挽留,在躲開後阮奕依終於忍不住咬牙抬頭看向程佑奚:“你為什麽不願意跟我們走?!”
這異能流浪者的營地到底有什麽好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反人類組織,仗著自己解鎖了異能就把其他沒有異能的普通人踩在腳底下,無視法律道德,壟斷物資,肆意殺人,把在末日中本就水深火熱的人類推進更深的深淵。
就算程佑奚失去了情感和記憶,也不可能會對這種地方產生什麽該死的不舍和眷戀!
在阮奕依問完發自肺腑的這個問題後,他看見程佑奚臉上的表情一頓,眼神也翻湧起了思緒。程佑奚銀白色的狐耳上已經沾上了血跡,身上雖然穿著黑紅色的衣服,但依舊能看出受了不小的傷。
而那個讓阮奕依覺得無比礙眼的紅色骷髏標識,卻依舊在程佑奚的衣服上顯眼地存在著,表明著程佑奚此時和他們完全不一樣的立場。
他們只見看似隻隔著一層朦朧的霧,但阮奕依心裡明白,他與程佑奚之間現在隔著一道根本無法跨越的鴻溝。
看著沉默著沒有給出回答的程佑奚,阮奕依咬了咬牙,心如刀割的瞬間轉過了身,對身旁不遠處的井騁和靳子睿輕聲道:“我們走吧。”再拖下去,很有可能會引起其他的異能流浪者的注意,到時候他們就沒法再離開了。現在只能先走,之後再想辦法將程佑奚從這個泥沼中救出來。
其實阮奕依並不想將程佑奚一個人留在這,可如果他不離開的話,井騁和靳子睿也一定不會走,他沒有辦法賭上三個人的性命。阮奕依想等走出一段距離後,自己再偷偷回到這想辦法帶走程佑奚。
此刻,原本正和程佑奚纏鬥著的井騁還有靳子睿,在聽到阮奕依的話後,也意識到再不離開就會錯過最佳的時機。
靳子睿面如寒霜地握著刀,接著慢慢朝後退去,保護著身後的阮奕依。
井騁也小心提防著程佑奚,應該是怕他再次發起攻擊。
而程佑奚那邊,看著走得離自己越來越遠,顯然就是真的要離開了的阮奕依,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已經痛到了一個無法忍受的地步。
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可卻已經擁有了曾經所有情感的程佑奚,心緒瞬間變得無比紛亂複雜,痛苦到極致的同時,他的心頭滋生出了一股並不陌生的欲念。
為什麽要離開我。
為什麽。
我們就不能永遠待在一起嗎?
只有我們兩個人..不會有其他任何人來打擾。
而此時,掩護著阮奕依離開的靳子睿,突然敏銳地察覺到了面前不遠處的程佑奚的不對勁之處。
了解程佑奚的井騁也很快發現了對方的異樣:
只見銀發少年原本泛著金色的瞳孔突然變得漆黑,就連眼白的地方也變得純黑,看起來詭異極了。
此時原先往外走去的阮奕依,也很快察覺到了某些不對勁之處,他轉過身,可還沒來得及等阮奕依反應,他敏銳的耳朵就聽見了井騁滿是恐慌的警告聲:“當心你的身後!!”
阮奕依心頭一驚,察覺到危險的身體下意識就往一旁大幅度閃去,照道理這樣敏捷的躲避下,其余普通的攻擊早就應該被躲過了,可此時的阮奕依卻依舊被身後的東西狠狠抓住。
不知道什麽時候,程佑奚的黑色水液像瘋了一樣地蔓延了一地,並像一張無法被逃開的巨網一樣,在悄無聲息地滑到阮奕依身後之後,對著阮奕依猛地撲了過來。
根本躲閃不開的阮奕依,瞬間被鋪天蓋地的黑色水液一下包裹。
意識到不妙的靳子睿和井騁立刻想要將人救出來,靳子睿有些緊張地揮刀砍向地面連接著阮奕依身體的那些粘稠水液。可幾刀下去,竟根本砍不到實物,程佑奚的能力仿佛在一瞬間就被強化了好幾倍。
一旁著急的井騁看見攻擊水液行不通後,很快朝著程佑奚的方向咬牙攻去:“把他放出來!”
“程佑奚你真的是瘋了。”
心中瘋狂湧現不安感的井騁,在回憶起之前三人間發生的事情後,忍不住對面前的程佑奚怒喊了起來,試圖喚起此時滿眼漆黑的程佑奚心底僅剩的理智:
“你難道還要犯和之前一樣的錯誤嗎?!”
然而,沒有等井騁伸手抓住程佑奚的肩膀將他打醒,他面前的程佑奚就迅速且無聲地沉沒進了身下無邊的黑色水液之中。
而另一邊的阮奕依,此時也徹底被那些粘稠的水液所吞噬。
回憶起在學校時失去理智的程佑奚所做過的事,井騁此時心中不禁警鈴大作,他忙伸出手想要跟隨程佑奚一起走進水液,並將阮奕依從黑暗的深淵中帶出,可原本能夠使用程佑奚一部分能力的他,此時竟根本無法走進程佑奚所創造出的黑暗領域。
目睹阮奕依消失卻無法挽留的靳子睿,此時也無聲地走了過來,但臉上的表情充分體現著他內心的焦急:“現在該怎麽辦。”
井騁有些痛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之前他曾經進入過那黑暗領域找阮奕依,可現在他根本無法進去,程佑奚仿佛在裡面設了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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