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奕依認為,自己此時最好不要先確切說出蘭的存在,因為這樣或許會引起眾人的恐慌,從而無心面對眼前即將來臨的迷霧危機。
在他說完後的這會,察覺到重點的伊得不禁看向了他:“是有辦法抵禦那些怪物了嗎?”
上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迷霧,是在十年前。雖然那時候的伊得還年幼,可迷霧怪物的血腥殘忍依舊歷歷在目。可以說,只要是經歷過那場人間煉獄的人魚,全都無法忘掉那一場噩夢。
在來勢洶洶且行蹤不定的迷霧怪物下,本就沒有太多戰鬥能力的人魚族簡直不堪一擊,沒有任何應對辦法的人魚們在和迷霧博弈的時候,遭遇了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而現在,卻得到了能夠抵禦它們的方法。
雖然暫時不用應對迷霧怪物,但這個消息也足以讓生活在恐慌的陰霾下的所有人魚都感到震驚且安心。
只是..此時的阮奕依不禁皺了皺眉,說出了另一個消息:
“是有辦法了,但是距離大霧到來還只剩下最後的三天。”
他話說完,伊得的臉色就變了變:“迷霧居然這麽快就要來了嗎。”
阮奕依點了點頭:“所以我在想,最好在它到來前,將抵禦它的方法告訴族人們,並號召他們一起為應對它做準備。”
伊得聞言很快就神色認真地看向了他:“對,還有三天,還來得及準備。”
看著伊得信任的表情,阮奕依心中一暖,但卻無法避免地響起一件事:“只是我的身份是昨天就該被獻祭掉的祭品。”
阮奕依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擔心:“不知道大家會不會信任我說的話。”亦或是將他當成一個滿口胡話的逃兵。
而就在阮奕依思緒翻湧著的此刻,他的手突然被面前人握住,在阮奕依抬眼的瞬間,與伊得真摯的視線猛然對視:“不管怎樣,我會永遠站在你的這邊,也永遠和你一起面對。”
“你去或者不去,我都陪著你。”
感受到伊得眼神裡流露出來的真摯與信任,阮奕依也不禁笑著回握住自己弟弟握過來的手:“好。”
“一起面對。”
說完後的阮奕依,看著伊得的眼睛道:“走吧。”
轉頭看著前方的他,微微垂下了眼眸,心卻逐漸堅定了起來。
關於去哪的問題,他想他心裡早就已經有答案了。
...
和伊得一起回到村落的阮奕依,最先看見的是守在門口處的人魚族士兵。
那些看守的士兵先是望了伊得和阮奕依一眼,接著在看清什麽後,紛紛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他們都知道每年被祭祀掉的族人是誰,可看著眼前昨日就已經被祭祀掉的阮奕依,看守的士兵們驚愕的同時,下意識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是逃回來的嗎?
雖然祭祀本就是無比殘忍的行為,但這件事關系到整個族的生死,並不是他們心軟就能當作沒看見的。
很快,看守的士兵就走上了前,另一個站在後面些的已經迅速跑去找族長勞埃德。
眼看士兵就要走過來,阮奕依剛想和對方說什麽,卻發現此時的伊得一下就站在了自己的身前,擋在了他和那個人魚族士兵之前。
看守士兵艾伯塔也是個年輕的人魚族青年,臉頰上有著淡青色鱗片的他,和伊得還有伊依的關系並不差,甚至算得上是熟識。
他並沒有打算立刻就將阮奕依抓起來,可眼前古怪的情況還是讓他無比震驚:“伊得。”他忍不住喊了擋在他身前的伊得的名字: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護在阮奕依身前的伊得卻只是搖了搖頭:“等族長來了再說。”
很快,被告知了情況的族長勞埃德趕到了這裡。在看到阮奕依站在這的瞬間,他的神情也是無比的錯愕。
接著他很快就看向了阮奕依的右臂,在發現上面的深綠色圖騰消失不見後,他不禁震驚道:“這,這怎麽會這樣?”
特殊草汁繪製的特殊圖騰遇水不化,就算是努力擦洗也無法去除。因為這是“它”用於認定自己祭品的標識,無法被輕易抹去。
可現在,面前這個年輕人魚的手臂上,的確沒有任何留下的痕跡。
而且,自從身上刻下那個圖騰烙印的那一刻開始,那個身帶圖騰的人就會被“它”徹底盯上,只要入了海,哪怕想要逃走,也會被“它”徹底吞噬並卷入海底的最深處。
所以按理說,也根本不存在逃跑的可能性。
所以迄今為止,沒有一個人魚能夠從那海洋的最深處逃脫出來。
族長勞埃德已經無法自己此刻的驚愕了,在想起什麽後,他不禁快速看向阮奕依的方向並問道:“你到底是怎麽出來的?”
一時間,無數想法在勞埃德和在場的其他人魚的腦海裡浮現出來。
難道根本就沒有什麽吃人的邪神。
又或許它就是該來了,不再接受任何祭品?
最讓人生寒的解釋不過如此。不管是哪一種,都讓在場的人魚們不寒而栗。
如果根本就沒有什麽吃人的邪神,那麽之前祭祀掉了幾個年輕人魚完全就是枉死。可那又怎麽解釋十年前所有人都聽見的那陣,從海底傳來的索取貢品的那陣靡靡古音?
可如果是因為“它”想來了,因此不再接受任何的祭品,那麽事情就完全變得更加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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