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傾掃視了一圈,然後皺著眉頭走到小胡子警察面前。
“二丫在哪?”
小胡子警察想到那個被救護車拉走的孩子,沒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後面的警車:“先上車,一會我帶你們去看他。”
孩子們上了另一輛警車,警察把院子裡的人清空後,井然有序的撤離。
關閉鐵門,貼上封條。
……
縣裡的警察局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本來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卻突然接到一個重大案件,頓時所有人都被叫回局裡連夜加班。
小胡子警察帶人不眠不休的開始審問趙院長三人,分開審訊的結果真是十分精彩,大開眼界。
李老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仿佛滿臉寫著冤屈二字。
“警察先生,我真的什麽都沒做啊,上次從你們這離開後我都沒敢再打孩子了,一直記得你們的教誨,安安分分做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想要問我什麽,再說福利院也不是我開的,我只是給人家打工而已,你們想問什麽去問他們啊。難、難不成,我給人家當小三這事也犯法嗎?”
隔壁王翠也哭的差不多一個德行,但她因為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還有幾分理智。
“警察同志,我現在就實名舉報,我老公以福利院做遮陽傘背地裡非法販賣人口,但他做的這些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以前並不知情啊,我完全是被蒙在鼓裡,而且我今天也有想過要報警的,但你們得理解理解,我和他幾十年的夫妻感情,不能就這樣毀在我手裡。”
“啊,為什麽打孩子?我、我那時……我……那孩子……我可、可能是發了昏,這事發生的太突然,太讓我生氣了……才、才……”王翠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為自己如何辯解,急得磕磕巴巴。
而另一邊,趙院長所處的審訊室裡鴉雀無聲。
他像是尊雕像一樣呆坐在椅子上,別人問他什麽他都拒不回答,以為用沉默應對一切就能躲過一劫。
他這一坐就是一晚上,眼睛都沒合上過,已經布滿血絲。
警察自然是不急的,有的是時間陪他耗著,但當趙院長看到警察手裡整理著銀行回執單和采買記錄的照片後,一雙小眼睛震驚得瞪圓,滿臉的不敢置信,恐怕他做夢都猜不到這些東西是怎麽被警察發現的。
再後來警察給趙院長放了李老師和王翠的口供錄音,險些讓他氣得當場噴出一口血來。
兩個女人難得的口供一致目標一致,都咬定這件事是趙院長一人所為,揚言所有的髒錢她們都沒有經手,只希望能把自己摘出來少判幾年。
趙院長死都想不到把他葬送的如此快的不是那兩份證據,而是這兩個女人。
□□了一晚上,眼看大勢已去,趙院長的精神再也撐不住了,終於把所有事情全部招供。
一時間,這個案子驚動到了市裡,甚至驚動了□□。
省裡直接下發徹查文件,嚴查此事,同時建立了督查小組,畢竟這起案件涉及到全國各地不同省市,波及到的至少有上百人,雖然這些人從中獲利不多,但非法販賣嬰幼兒是法律絕對不允許的,哪怕是孩子的親生母親也不能以此受益,自然要一網打盡。
黑暗事件終於浮出水面,再次一石激起千層浪。
媒體記者紛紛上門,堵在縣城的警察局外想采訪這起案件的負責人。
但此刻負責人並不在警局,而是在縣城醫院的監護病房裡。
牆邊的座椅上三個孩子不吃不喝的守在這裡,任誰勸說都不肯離開,其中有兩個小孩眼睛都哭腫了。
小胡子警察給他們帶了麵包和水,歎口氣道:“你們是想把自己餓死在醫院裡?”
短發女孩抬起頭,哽咽的聲音沙啞:“警察叔叔,二丫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
小胡子警察沒有說話,出警抓人他從來沒怕過,但面對孩子們純真含淚的眼神,他第一次選擇回避開,然後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
小胡子警察望著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那個孩子,回想起那天晚上緊急送到醫院後,醫生連夜搶救了十幾個小時才讓他脫離生命危險,又在重症病房裡待了兩天,今天才轉移到普通病房。
可誰也沒有說他到底什麽時候醒,每天靠著各種藥液和營養液續命,原本就瘦弱的小孩,此刻躺在病床上像是一張薄薄的紙,白皙脆弱的仿佛隨時都能離去。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小胡子警察轉過頭。
“喻大媽,這幾天辛苦您了。”
喻奶奶搖搖頭,把手裡的溫粥飯盒遞到小胡子警察面前,鄭重說道:“你才是受累了,又要工作又要來醫院裡看孩子,這兩天是不是沒時間吃飯?這粥你拿著,孩子們這裡有我在,你放心忙吧。”
小胡子警察深吸口氣,看著來醫院的短短十幾分鍾又被打爆的手機,只能拿著飯盒匆匆離開。
喻奶奶把在醫院食堂打來的飯菜放在牆邊的矮桌上讓孩子們先吃。
她則是拿著打濕的毛巾,走到病床旁邊,耐心的給床上昏迷的孩子擦身體。
想著醫生說他身體素質不好,又有心臟病,可能會今天醒,也可能十天半個月才會醒,總之時間拖得越久越危險。
但不管怎麽樣,都得讓孩子乾淨舒服的躺在床上。
喻奶奶抹了抹額頭冒出的汗,又走到對面給他擦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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